薛崇微侧着头,晦暗的黑眸没有去看盛娆错愕又好笑的神情,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怂过!
但天大地大,祖宗最大,现在还是两个……
薛崇窘迫地清了清嗓子,投降道“惹不起你。”
盛娆莞尔,她意犹未尽地抿了下唇,弯眸朝薛崇勾了勾小指。
“出息。”
娇嗔的语调让薛崇浑身轻飘飘的,他一百个不信盛娆,但还是受了蛊惑,迎着盛娆艳美的笑,放弃挣扎走回榻边,嗔怒地瞪向盛娆。
盛娆没有戳破薛崇拼命维系着的镇静,也没有如他所想般继续招惹他,而是问“姓盛?”
薛崇闻言松了口气,他单膝跪在榻边,温柔地注视着那个意外到来的小家伙。
“是,我早和父亲说过薛家会绝后。”
“驸马这么贴心?”
“你既嫁我,这些我当摆平。”
薛崇揉了揉盛娆滑软的发顶,这些他在娶她之前就想过了,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薛崇略带歉意地揉捏了下盛娆耳尖“再睡会吧,还早。”
他说完正要收回手,盛娆却微微侧头,将脸颊贴在了他手心中。
细腻温煦的触感让薛崇心尖一颤,紧接着,盛娆的气息如雾般拂过手心
“驸马不想篡个位?”
薛崇一怔,倏尔乐起来,他伏低身体,唇贴在盛娆唇畔“还不信我呢?”
盛娆还未答,就听他继续道“篡位就算了,我只对造反有兴趣。”
他没什么正经的语气十分欠扁,但又过分撩人。
盛娆一下子没有听出薛崇话中的深意,她轻易地为美色所动,慵懒地搂上薛崇。
“我认真的。”
她只是忽然觉得,她所执着的东西没有那么重要。
要紧的是天下安定,而不是肃国姓甚名谁。
在她为了肃国的江山而谋划布局时,她家驸马没有怨言地,一腔赤忱地陪她走至现在。
她也想给他一颗纯心。
当然,说得再直白点,便是既已交心,那按照世俗,夫妻之间,妻子不是负责貌美如花的?
才不是她为驸马所迷,想到了新乐子呢。
往后漫漫时光,不会无聊了,百年之后也能无愧地告诉列祖列宗,肃国基业稳固,可再繁盛很多年。
但就如盛娆没听出薛崇的画外音,薛崇也没听出盛娆的认真。
谁让盛娆逗了他太多次呢,这语气这架势,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逗他……
想瞧他慌张解释,患得患失?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嫌腻。
这戏本该换了吧?
于是,薛崇回道“我也是认真的。”
盛娆一听便知薛崇是玩笑,她难能地沉默了下,有些哭笑不得,但玩笑归玩笑,话已出口就不怪她借题发挥了。
盛娆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里的狡黠,她正欲开口,却被薛崇抢了先
“虽然我无时无刻不想造反,但小家伙太碍事了,等她出来,我能天天造反吗?”
薛崇一边可惜着,一边摸了摸盛娆柔软的小腹,目中星光熠熠,惑乱芳心。
骤然反应过来的盛娆“……”
“是有点想多了啊,那要不然夜里造反,早晨落网,白天听从发落?”
“……”有什么区别?
“若哪天皇上是共犯,是不是该从轻发落我?”
“……”
“我觉得哪天这个词还有待商榷……”或许天天更为贴切……
薛崇话没说完,唇已经被堵住了,他悠悠地溢出声浅笑,稍稍地错开了些“喂……”
盛娆矜贵地微微扬起下巴,纤长雪白的颈全然映在薛崇眼中。
“太医说无碍,劳驸马……”悠着点……
这下轮到盛娆说不出话了,她前半句话就如一把钥匙,解开了薛崇束缚自己的锁。
出了笼的饿鬼让盛娆难以招架,有那么一瞬间想将他踹回笼子,又怜他小心翼翼地细嚼慢咽着,没有一点风卷残云的势头,让人想给他再多再多
“幸有此生。”
驸马他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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