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愣了下,领命退出去,关门候在那,她从没见过长公主失魂落魄的时候,哪怕是先帝驾崩。
姜荷一走,盛娆浑身失了力,眼泪夺眶而出,恍然地擦去,怎么都擦不净。
她从来不知道,父皇对她还含了这样的期许。
“若盛齐失民心,皇位传于楼阳长公主盛娆。”
盛娆忽然就懂了,为什么父皇对她那般纵容,许她碰玉玺,坐龙辇,乃至坐龙椅。
因为在父皇眼中,她才是皇位的继承者,哪怕她是一介女流。
可惜她体弱多病,注定成不了女皇。
即便如此,父皇还是为她下了这道圣旨,为了让她在豺狼虎豹的争夺中能安然无恙。
父皇于百官面前携她同坐龙椅,赐下这道圣旨,没有人敢质疑真假。
圣旨一出,她再退位,就是肃国的太上皇,除非肃国灭亡,这一生没有人敢碰她。
两世泰宁帝驾崩,盛娆都没有痛哭,今日却忍不住了,她抱膝坐在那,眼泪肆意,如被抛弃的孩子。
她想父皇了,很想很想……
盛娆哭得眼睛红肿如桃花才止住泪,小心地收起圣旨,将之和锦盒一起放在床边,指尖点了点发疼的眼睛,下去找了药膏照着铜镜涂上。
她可不想让薛崇知道她哭过。
铜镜里的人冰肌玉骨,雍容华贵,艳而不俗,却透着显而易见的病色,素来高高在上的凤眸红肿骇人,怎么看都不能让薛崇瞧见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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