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胸中尤有热血的公子当即翻身下马,对着风云游长揖及地。
“这些都是沙盗的脑袋?”
有围观的百姓出声问道。
“那还能有假?我之前在集恶榜可见过画像,你看最头那堪比牛头的大光脑袋,铁定是那个火拔。”
他这一问,便有人回道。
“我侄儿就是死在火拔手,今日冤仇终于得雪,风少侠请受我一拜!”
一位穿着俭朴的商贩原本只是看个热闹,但一见到火拔的头颅,顿时热泪盈眶不能自已。话音一落,他走出人群,对着少年就是五体投地的大礼。
无生沙盗作恶多端,赤沙城中人多受其害,这围观群众不过大几十人,居然便涌现出了好几位苦主。
这一下,反倒是风云游觉得有些难堪——毕竟他为人喜欢低调,现在被许多质朴百姓当街跪拜,纵然有力士移山经助力,也颇觉面皮太薄经受不住。
好容易,他才把激动的群情劝抚下去。
“徐公子,你可别光顾着尿裤,我这猎获也给你掌眼了,有何指教啊?”
合箱子,风云游转身朝着徐中约问道。
徐大少身边有一位常随机灵,脱下了自己的长衫往主子腰间系紧,虽然挡住了衣裤的大部分水渍,但终究遮不严实。
这下被风云游点名,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还不约而同地又瞟向了他裤脚处的尿痕。
如此羞耻,徐中约哪里受得了?
“风云游,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带着哭音放出了两句狠话,徐中约逃也似地翻身马,带着随从们涌进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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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弄绿,新碧染山;天野之间,生机无限。
背靠平湖,少年倚箱而坐,静静地望着身前的墓碑发呆。
“程师兄,我……”
良久的静默过后,风云游终于开口。
“我其实是穿越者,怎么说呢,我来自一个像仙界一样的地方。那里人人读书识字,人道发展迅猛,两人纵是相隔万里,也能传递音画。”
“所以,老实说,师弟我来大梁之后,心里着实还有些看不起这方水土与世道。”
风云游低声笑道,好似在嘲讽原来的自己。
“我平日不说,但心底有时候还会在想,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幻,或者是一次游戏。抑或我只是笔尖下塑造出的提线木偶,在按照既定的命运,表演一出戏剧。”
少年左手托腮,出神地望着平湖泛着的圈圈涟漪。
“但你知道,师兄,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风云游本想再解释,但愣了片刻,终是摇头释然。
“师兄,第一次来看你,本来该共饮一杯;但今日未曾带酒,这一杯,我们就先欠着。”
少年于墓前起身,将箱子再次背起,但心中仿佛卸下了重担。
“等到来日,等我练就最强的武道,成就最大的功业,站到最高的地方,于天下人之瞩目中,师弟定会向您祝酒。”
“到时,你可别再推脱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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