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家君鹤公名列人榜时,在赤沙城是前无古人,江湖人称气剑崔嵬,乃整个定州瞩目的武道新星。但如今二三十年过去,可还有来者?”
提起张鹤卿当年的荣耀,张射侯语气铿锵、心向往之。
自萧氏登极五十五年来,张鹤卿是赤沙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登上三榜的。作为武道传承极为一般的三流世家,天地双榜可谓遥不可及,也只有天资最为卓越的传人,才有可能搏一搏人榜的末尾。
然而,张鹤卿的卓越也正是他的悲哀,曾经名动江湖的他只能看着原本不如自己的同侪们一个个反超而过,却无可奈何。
毕竟,古家的流沙劲,张家的崔嵬剑气若是与大梁十三经摆在一起,不过是蔽履罢了。
是故,若非有不二的奇遇或者翻天的变化,不论是世家还是个人几乎都跳不出自己天生注定的轨迹。
“武道进境如逆水行舟,越是往后越难哪怕是风师弟之后修行顺利,十九岁二阶巅峰,二十一岁三阶巅峰,二十三岁天人交感,放到人榜那一票候选人中,也只不过寻常而已。
哪怕风师弟未来真的在二十五岁前顺风顺水的踏入了天人交感,那也要在百位同等的天才中杀将出来……”
张射侯摇头叹道,似乎也心有所感。
他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很是中肯,倒是一时间让露台上的众人都沉默下来。
“唉,我赤沙城在大梁数百城池中本就是末流,又被两代青狼经传人摧残,如今几乎是末流里的末流了。”
李铁心想到自家铁衣门已经十年未有先天,心有戚戚的叹道。
这一刻,见到身周这些可谓人上人的公子小姐们各个沮丧颓唐,风云游这才深刻体会到了入门大典那天,古奇的字字珠玑。
与身边的人不同,少年抬眼望向对面三榜上一个个光芒万丈的名字,心中既没有自惭形秽,也没有盲目自大。
他的心中,只有明镜般的一片澄澈。
“列名人榜,并非我愿。此生只需沿着武道之路一路前行,多行一步,就见一步的风采。”
说到此,风云游露出了释然而振奋的笑容。
“若是走不到终点,那就让我死在路上。”
“足以。”
听到少年淡然中带有坚定的回答,古月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洞照太虚”后知秋的一件逸事。
“后家老家主携族中子弟至具州东南,登碣石,观沧海,问及诸弟子所思,皆叹曰沧溟浩瀚,人力不可穷极。”
古月定定地注视着风云游俊秀的面容,漫天洒下的冬日阳光好似为少年的面庞披上了一层金纱。
“唯有族中后进者知秋言,愿乘桴浮于海,穷水之极,照气之墟,纵死于半途,亦不悔也。
多年后,后知秋踏破天门关,人称君驾,号洞照太虚。”
说着说着,古月的眼中竟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阿游……”
“若是你这样的人将来都登不上那三才榜,那我真是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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