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语气虽然正常,话音之外却意有所指。
“凭借生体魄都能够有如此防御力,这般资若是用在了铁衣决上……”
李成栋并未听出甄英杰的言外之意,此时他望向风云游的炽热眼光,更胜边上的少女华月。
“古世兄,我李成栋鄙陋之才,只能将家传武学练到人交感之际,无法复现先祖倚之笑傲平沙郡的铁衣身,每每思及此处,莫不心如刀割。”
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的李门主不知何时凑到了古奇身边,一双铜铃般的大眼中已噙着泪水。
“吾观世兄门下良材不可胜数,更有世兄如擎一柱,傲立赤沙。一位区区外门弟子,于狂沙门满门菁华计,实在是不值一提。
故而老弟我有一不情之请,我想……”
“别,老弟,你别想。”
还未等李成栋提出自己非分的要求,古奇就开口打断。
“我想世兄是否能够割爱,让风云游转录于我铁衣门门下,以继我祖宗绝学。”
铁衣决练出的脸皮毕竟瓷实,让李门主硬是厚颜把话出口。
“呵呵,想得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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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过半晚般,狂沙门外门弟子饭堂。
在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弟子早就用完晚饭,可今日却不同。
被数盏油灯照的通明的屋舍之内,两张长桌被并在一块,边上围坐着七男一女共八人,此刻推杯换盏聊得热络。
正是风云游、古月等人。
狂沙门内,本就允许弟子自己出钱置办酒席今日大胜之后,在钱雄飞、侯飞白几个馋虫的拾掇下,众人便簇拥着风云游吃起了大户。
“诸位,为阿游今日酣畅淋漓的大胜,请满饮此杯!”
古月难得的穿着裙装,一只蹬着刺绣蛮靴的秀足踏在木凳之上,举杯祝酒。
盛情之下自是无人推辞。
“你们今日是不知道,看到阿游的赋,隔壁过来的李叔叔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腆着脸想要把阿游要到铁衣门去。”
烈酒入喉,古大姐的面颊上飞起了两块酡红,在火光的映衬下,明艳非常。
“他也不想想,等我阿爹老了,阿游那不是妥妥的下任门主,谁要去他那个全是赤膊汉的无衣门?”
所谓无衣门,乃是狂沙门弟子对铁衣门的绰号由于铁衣门弟子练武专注进攻疏于防守,极为费衣服,故而练功总是赤膊,由疵名。
几两酒下肚,旁边又没有外人,古月话也放肆起来但当她到风云游是门主不二人选时,周围不论是莫询、钱侯二人,还是许大年、李思邈,居然都满是赞同。
风云游甚至能看到他们眼中对未来的灼灼期待。
然而身负神功二世为人,实际活了四十年不止的风云游却知道,他的未来,大概率不在这武道凋敝的西北边陲。
周围这些资参差但终究泯然常饶人儿,也大概率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时光如水,大浪淘沙如今出入同伍、终日不离的好友们,也不知能得几人不作过客。
看着酒杯中再次斟满的浆液,风云游好似看到了很多年以前,初症高症大学时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不论他怎么努力分辨,他们的面容都已模糊。
原来,我已记不得你们了,少年想到此,浅笑举杯,嗟尔满饮。
酒气香,夜色浓。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正譬如朝露虽然转眼蒸腾,存在时却最是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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