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风云游抓着,申屠囚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上了个几十斤重的枷锁,再被这少年清冷的话语一问,整个身子都筛糠般的抖了起来,哪里还能利索地回话。
“你不选,那就这只左手吧。”
说话间,风云游右手沿着申屠的肩膀顺下,钳住了他的手腕拍在了桌面上。还未等这老赌棍的求饶声音出口,少年的左手已如锤头般砸在了其手背之上。
木断骨碎的声音中,申屠囚的左手和其下的红木桌面都一片糜烂。
申屠囚的哀嚎一起,旁观的钟书生浑身就是一个激灵,作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连只鸡都没杀过的读书人,他哪里受得了这般红白惨相,现在想起自己之前还与这狠人争锋相对,顿时后悔不迭。
事实上,只有风云游自己知道他这只能算是小惩大诫——申屠的左手看着虽然唬人,但只要好生休养就不会落下残废,只是康复以后,这只左手就再也玩不了那些精巧的千术手法了。
“好好好!”横飞出去的赵甲才被手下搀扶起来就见到了这般画面,脸色紫得就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他双臂一挣站直了身,当下就从腰带里掏出一把刃含杀气的短刀。
“小崽子,今儿爷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犯了血煞!”
战端一开,赌客们就如同畏缩的牛羊一个个的都往赌档的边缘躲去——大门口那儿被两个血煞帮的帮众持着明晃片刀堵着,没人敢去用身子试试那刀利不利。
赵甲前冲几步,反手一刀就向风云游扎去,那力道与手法,浑然就是要命的样子。
辣手取命,杀鸡儆猴;这就是事急之际赵甲想出的办法——只要把这软硬不吃的刺儿头宰了,到时血涨人威,再撒点银钱,剩下的逐利之徒不难打发。
至于范命案的风险,他此时已顾不得。
刀光如刺,刀风如割;赵甲此刀不留余地务求夺命,气势与风云游昨日所见的泼皮出手大不相同。
但在观形之眼看来,还是太慢。
当风云游一记正蹬轰中赵甲胸口的时候,那刀尖离它的目标还有十万千里。
中了这一脚,这条小两百斤的汉子好似纸糊木雕,整个倒飞回去,硬生生砸塌了一张硬木赌桌。大量的血沫自他嘴里涌出,洇湿了前胸的衣衫。
这一下,赵甲却是有人搀扶也站不起来了。
“这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楞头青。”圆脸赌客望着这一幕喃喃道,“这奶奶的是条猛龙来浅滩戏王来了。”
“你才是王!”钟书生听见了身边的话语,不服回道。
你们这帮白丁算个王,那我怎么也得算条乌鳢吧?他想道,小爷可识字呢。
赵甲这管街一倒,手下那七个喽啰拔了刀便冲上来报仇。但这些技法生疏未曾习武的泼皮表现更是不堪,几息之间就被风云游抽陀螺般的挨个抽倒。
一面倒的搏斗落幕,赌档之内的狼藉桌椅间,只剩风云游一人站着。
这天下果然拳头最大,只是没想到,这少年两只拳头却比这赌档内所有的血煞帮帮众加起来还大——心中这般想着,申屠囚却是痛昏了过去。
“七局七胜,共一千零二两。”
少年拾起木桌上倾倒的牙筹筒,信步走到柜台前,对着双手抱头躲在木柜之后的几位女侍说道。
“一千两就行,那二两你们拿去当赏钱,回头就说都被我拿走了。”
眼见少女们都是一脸惊容,风云游还体贴地给出了一个微笑。
只是他虽然笑得和煦,但映着周遭那些倒伏昏迷的汉子,怎么也没法让姑娘们觉得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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