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狼王,数十只青狼已行动起来,好似准备冲击的重骑兵,相对风云游缓缓地加速。
狼群与猎人,正如对垒的两军,皆蓄了满力。
数十秒后,狼群的前锋已近在眼前,风云游闪电般的拉弓三次,三支自制的木箭精准的射倒了当先冲至的三头青狼。在狼群阵前受阻的瞬间,达到极速的少年如礁石破浪般的斩入了阵中。
面对飞扑近身的第四头青狼,长棍的第一记问候,是堂皇正大的直劈。
七十斤重的兵器毫无锋刃,却轻而易举地打碎了青狼的天灵盖。
狼尸还未落地,与其错身而过的猎人已然旋身挥出第二击。
风雷声中,横扫的长棍击飞了三头青狼。除去首当其冲者脊柱断裂横死当场,其余两头也被余势击断了骨头,一时委顿在地,无力再起。
前锋崩溃得太快,让本意合围的狼群错失了机会。两端侧翼还未到位,猎人已经突入阵中。风云游棍交左手,右臂一曲一格,准确的将侧面扑来青狼扫开,然后顺势左肩一沉,便用几层兽皮鞣制的肩甲撞开了狼王最后的卫士。
电光石火间的几次交锋可谓干净利落,依靠着毫无花俏的精准动作,少年便将狼群看似坚实的围猎突破——但坐以待毙者,绝对成不了狼群的领袖。
沉肩冲撞后的风云游还不及调整姿态,下一刻,獠牙森森的血腥狼吻已就在眼前了。
依照它多年来的经验,这个有些面熟的幼年人类马上就会被撕开喉咙,痛苦的死去。
可惜,世事不如意十有九。
毫厘之间,少年不退反进,沉着的矮身低头前迎,竟是直接撞在了巨狼的上颚——这一下,不仅脆弱的狼鼻瞬间变形,便是那狼嘴里的白牙,也被生生撞断了两颗。
灼热的鲜血溅上了猎人的脸庞,点缀了他成竹在胸的笑容。
被撞飞的青狼王落地吃痛,只觉得鼻子里进了一团浆糊,嘴里不由呜咽,似想翻身起来逃窜。然而风云游仿佛未卜先知,身子一翻,长棍点出,就隔着皮毛点中了这畜生的肩胛骨。
骨头与兵器轻轻一触,粉碎的声音便已连绵。被摧枯拉朽击败的狼群本就有些踌躇,眼见狼王重伤注定无法生还,这下再也支持不住,只得悲鸣着狼奔豕突而去——残了腿脚吊在末尾的那几只更是夹着尾巴,连尿都溅了出来。
在这山间,野兽们虽然愚笨,却最是实用主义。通常,不计代价的复仇,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狼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想想三年前我刚刚进山的时候,还曾被你领着全家老小围在树上,那时你有没有想到过今天?”
风云游架棍上肩,抹了把额头上溅着的狼血,有些感慨地看向面前的猎物——这头格外健硕的青狼还不认命,不断尝试撑起倒伏在地的身子,朝着猎人龇牙。
“放心吧。我风云游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今日你以皮肉赠我,我们的仇怨就算一笔勾销。之后我再不会找你妻儿的麻烦。
少年轻声说道。
说来也怪,这狼也不知是临终开悟还是自暴自弃,终是停下了那些色厉内荏的威胁。
长棍再挥,风云游干净利落地折断了狼王的脖颈,然后拔出短刀开始处理其他几头狼尸;他的动作熟练利落,很快就将四张完整的狼皮捆扎,背在后背。再对着唯一完整的狼尸弯腰单手一引,两百斤重的青狼王就被其扛在了肩上。
这次的猎获身长过两米,肩高也有一米,对比起来,一米高的猎人反而像是个孩子——但负重前行的少年依旧健步如飞,好似扛着的只是一床棉被。
战斗之后,风云游只觉全身的肌肉胫筋骨都被活跃的血气所浸润,在以极缓慢的速度增强,他知道,这是那重生后得到的神秘功法正在起效。
“这次的猎获,估计能卖上小几十两,足够给我这风拓棍,打上最后一个寒铁箍了。”
他说着,踏上了返程的路。刚刚饱食了狼肉的阿雕飞上了他的左肩,眯起眼,打算美美的小憩一顿。
不知何时,一轮明月已代替夕阳驻在了山头,月华洒在摇曳的牧草上,在风稍的触碰下溅起了圈圈的涟漪。
长风吹过,才见证了惨烈厮杀的谷地,平和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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