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罗刹沉了一口气,“你去护住天帝,千万别靠近夙川,我先去收拾了璃凰。”正这么说着,下一瞬他已经越过夙川,出现在了凰元君的跟前。
凰元君颤抖着双手想要催动遁法,可罗刹眼底一黑,周身黑气尽显,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使凰元君动弹不得,他惊恐地动了动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银翮是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查看夙川情况的,可罗刹那样说,她只得先冲到了御忡身边,拉着他往外走。御忡眼眶湿润地紧盯着夙川,悲痛地喊道:“我儿啊!”
夙川的后背长出了这对血翼,它们形如羽翼,但细看,则是钻到外面来的血气,还在歪七扭八地翻来涌去,看着有点恶心。这会儿,夙川停止了对地面的打砸,正一个劲地喘着粗气,似乎是平静了一点。
罗刹施了术法,将凰元君的修为散了个干干净净之后,才松开了他。只见凰元君歪歪扭扭地跌落在地上,昏死了过去。罗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面对着夙川,竟露出了防备之色。
银翮将御忡拉到了殿外,为了不让任何人再闯进来,她对着门口摆下一道磅礴的禁制。御忡人虽然出去了,隔着禁制,他还是不肯走哇!
银翮顾不上他了,急急跑了回去,喊了好几声夙川,都不见他应。银翮擦擦眼泪看着罗刹问道:“他怎么了?”看到罗刹竟然紧张得很,银翮心慌得不行。
再看夙川,他兀自喘了一阵,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眼底血色浓得发黑,眼神冰冷。
罗刹瞬移到银翮身边,防着她贸然上前:“怕是体内的血气长成了。”
“什么意思啊!”银翮慌啊!
罗刹也皱起眉头:“现在哪有功夫解释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夙川竟对着二人扑了过来。二人反应迅猛,一左一右闪身躲开。扑了个空的夙川又开始变得暴躁,他左右瞟了一眼,又瞄准了银翮扑了过去。
银翮知道现在的夙川多半是没有理智的,但是让她出手伤他,她做不到。故而只能忙着躲避夙川猛烈的攻击。
另一边,罗刹从怀里掏出万灵珠对着银翮抛了过去:“接着!”
银翮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夙川截在了半道,夙川稳稳地将万灵珠抓在了手里,下一个动作,是将它捏了个粉碎。
银翮心里更凉了大截,声泪俱下地喊道:“夙川!”
罗刹也是一脸凝重,趁着夙川捏碎万灵珠的空档,他回到银翮身旁:“没法子了,只能打。”
“不行!”银翮如万箭穿心,她努力让自己理智下来,拼命地想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还在纠缠罗刹的夙川忽然掉转了方向,对着银翮扑了过去,银翮躲避不及被他摁倒在地,夙川没有半点犹豫地咬了下去。
银翮脖颈传来一阵痛楚,可她的心更痛:“石头!你醒醒啊……”
这一声直直钻进夙川耳朵里,他原本撕咬的动作顿了一顿,继而变成伏在银翮身上,又开始疯狂地敲打着地面。
罗刹方才见到银翮被扑倒,手里已经汇了法术准备打过来了,但看到夙川停了撕咬,他就又收回了手。他也不想动手,在他看来,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仗。若能有法子让夙川停下,才皆大欢喜。
夙川嘶吼着敲打着地面,背后的血翼翻滚扑扇。
银翮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祈求唤醒他的理智。
夙川从银翮身上翻下来,他浑身青筋都憋得暴起,双手紧紧攥着拳头。
理智试图挣脱暴戾,他听到了她的呼唤。
罗刹忙扶起银翮,银翮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自愈,但糊得到处都是的血迹还未干透,鲜红一片,叫人心惊。可她此时完全不顾自己了,决堤的泪落个不停,她一边倔强地伸手抹去,一边颤抖着喊着夙川。
罗刹将术法捏在手心里,也紧盯着夙川的情况。他心里暗暗决定,若这小子能恢复理智,从此便不再嫌他是个傻子。
痛苦不堪的夙川独自挣扎了许久,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整个人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喘气,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衣衫。
见他动静小了,银翮为之一振,连哭都忘了,忙扑了过去:“石头!石头!”
夙川眼底的血色并未淡去,但神情与刚才已然判若两人,这个眼神,银翮再熟悉不过了!银翮整个人瘫软下来,放声痛哭!她知道,只要成功一次,就不怕成功不了下一次!
夙川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吃力地一点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银翮,几乎是从嗓子眼里硬逼出了四个字:“丫……头……别哭……”
罗刹掌心的术法散去:“赶紧的!趁他清醒着,让他爹来给他渡修为。”
御忡可不就一直守在门口呢吗?他看着这三人在殿内扑来躲去,银翮与罗刹被逼到这份上都没对夙川出手,御忡心里感动得恨不得给这二人跪下磕头了。
银翮冲着殿外一挥手,收了禁制。
御忡当刻冲了进来:“川儿啊!”
银翮还在抽泣着:“天帝,劳您快给他渡些修为。”
“好!”御忡二话不说,对着夙川汇出去一股晶莹之气。
罗刹补了一句:“越多越好。”
“好!”御忡连忙应着,那股晶莹之气更显得浓郁了几分。
这一下,御忡生生给出去小万年的修为,要不是银翮见他脸色发白将他拦住,他怕是巴不得把毕生修为都给过去。
随着这小万年修为入体,夙川背后那对血翼越来越淡,直到全部收回了体中,夙川的呼吸也总算缓和了一些。只是后背赫然裸露出来两道粗长得伤疤,触目惊心。许是刚才这一场耗得他筋疲力尽,这会儿竟已然沉沉睡去。银翮望着他沉睡的脸庞,心如刀绞一般。
御忡脑门上密布着汗珠,毫无天帝架势地一屁股瘫坐了下来。
总算总算,有惊无险!
罗刹又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地对天帝说道:“璃凰已经修为散尽,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御忡连连点头,他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同是十数万岁,这二人……也差得太远了吧?罗刹看着简直就如夙川一般年岁啊。
银翮试图扶起夙川,但这猛烈的紧张过后,她浑身乏力。罗刹见了便蹲下身来,一把将夙川扛在了自己肩上,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嘀咕道:“我这双生刀取得真费劲,亏了。”
银翮这边扶着御忡站了起来:“天帝,夙川如今……怕是不方便再在九霄待着……我便先将他带回去,您放心,我定会好好守着他的。”
御忡对着银翮施礼,有些哽咽地说道:“银儿费心了……”
银翮是万不敢受天帝的礼的,连忙扶住他:“分内事。”她和御忡不熟,只不过是共同在意着夙川罢了,如此一来倒有些不自在,“那……我先回了。”
御忡点点头。
转身走的时候,银翮瞥了一眼还昏死着的凰元君,沉沉地叹了口气。
目送银翮的背影,御忡感慨万千。
仇恨蒙蔽双眼,偏见更使人愚昧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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