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温,”赵宥叫了御医到龟鹤宫给太后瞧病,而自己则匆匆赶往秘殿,未及进殿就开始呼唤,“朕念你已久。”
翩翩公子一身蓝雀服,躬身行礼:“拜见圣上。”
旁人见了赵宥才不会“圣”,也只有尹怀温哄得赵宥笑意连连。
“朕想在宫中建一个囚虺阁,爱卿觉得当修在何处为佳?”
尹怀温皱眉:“囚,困也;虺,毒蛇也,这等不吉利的楼阁,建出来要做何用?”
“圣意不可测。”赵宥不喜欢尹怀温与自己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半笑着吓唬他。
尹怀温看不出其中堂奥,不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确实不该揣测上意。
“微臣记得先太子曾在登天楼犯错被罚,那个地方便更无人去了,不知那里可否再修一处阁楼?思来想去,囚虺囚虺,与那地方更搭。”
赵宥大笑,称赞尹怀温:“不愧是我朝文状元,选址选在了朕的心上。登天不成,反成囚虺。哈哈哈哈哈哈哈!”
登天不成,反成囚虺?莫非……莫非圣上是要给五王爷单独修建一座牢房?尹怀温拧眉深思……
“爱卿在想什么?”赵宥对尹怀温的一片赤诚感到欣慰。
“尧大人精通修葺,或可为圣上一用。”尹怀温本想替五王爷求情,可赤北王不再是赤北王,已经是当今皇帝,说话做事都是谨上三分。
“与朕想到一处去了。”赵宥大喜。
囚虺阁之事算是解决了,赵宥该关心关心尹怀温个人私事了:“爱卿可想安家?”
“微臣只想立业。”
“家中母亲可有催促?”赵宥知道尹怀温的母亲是个虎母,一心只想给尹怀温寻个媳妇,奈何儿子不近女色。
“一日九催。”
“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宥难得兴奋,竟笑了好几回。
“那你,”赵宥言归正传,“武科准备得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开闱。”尹怀温踌躇满志,一副“武状元非我莫属”的模样。
赵宥心情大好,日食添了许多大鱼大肉,他偶尔也会亲临登天楼旧址,督促一下工程进度。
“尧卿,”赵宥知道尧折徒有一身雕梁画栋的本领,其实是个骄奢淫逸的蠹虫,念着他不是母后一翼,才多纵容了一些,“囚虺阁何日方可竣工?”
“快了快了,”尧折一副老腰杆快要钻进土里了,“半月,只需半月。”
“甚好。”
赵宥两手缩进宽裕的衣服袖里,恍惚中有些老气。
尧折听不见皇上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又不敢轻易主动上奏事情,只好保持一个动作。
腰酸背痛,尧折曲折手臂,小拳拳在腰间捶打,远观还有些许滑稽好笑。尧折尧折,差点折了腰。
天子脚下,皇城之内有个叫白乌台的地方,是麒国最大的监狱。白乌台共有七门:僭门、党门、贪门、堕门、血门、辱门、弃门。
僭门专门给违逆天尊地卑,颠倒君臣之罪臣而设;党门则关着结党营私,窃为朋党的重臣;贪门针对的是利欲熏心、骄奢淫逸的臣子;堕门里全是位居高位而不做实事的官员;血门听着血腥,倒也没什么存在感,关着的多为将臣,因滥杀无辜而判刑;辱门是为了那些思想不纯、危害国家声誉的官员而备。
弃门最是神秘,里面关着的都是在户籍上除了名的重犯,犯人所犯何罪,为何入弃门,鲜少有人知道,此门的犯人都是亲自得到过皇帝的红批,也是白乌台唯一一处关有布衣的狱司。弃门犯人来源驳杂,有布衣,有士大夫,有……皇子。
赵希被关在弃门,一日四餐,准点有人端茶送水。
赵希甩着那只空荡的衣袖,在狱中徘徊,四壁高墙耸立,一扇铁窗、一扇铁门,锈迹斑斑。
赵希用脑袋撞击牢墙,好似不知疼痛。
“我说王爷,您可消停点吧。”那女人疯疯癫癫,嘴里紧紧咬着棉被一角,含糊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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