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乐公主听着崔筠说的话,已有几分不详的预感,待进屋见着移王面目憔悴,不禁哭出来,毫无来由。
移王问道:“哭什么?是你皇兄又给你气受了?”
“不是,”熙乐公主将盛了一碗汤,“我已经跟皇兄解释清楚了,你在我这儿并无其他居心也定不会伤我分毫,公主府外的隐卫也确实少了不少!我哭……哭……是因为做汤时被柴烟熏的。”
“谢谢你!”
移王已经考虑好了,在死前不会为熙乐留任何一件东西,一来二人年岁已大,多少情话唯心所系而已;二来免教人空留念想,徒增伤悲。
柳仙儿办事效率够快,夜间便溜到崔筠房中:“这个乔弩箪正是长公主所遇之人,从小在南方长大,算不上土生土长的麟国人。她能做探子,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出了一件事……”
“那老汉死了!”崔筠猜到了。
“对,”柳仙儿犹豫了片刻,继续说,“他杀!”
“应该是麒国人干的。”崔筠又猜着了。
柳仙儿深吸一口气:“那人逼问她是不是麟国暗探,将她丈夫吓死,本来小乔也想一死了之,却又被那人放走了,那人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崔筠心想小乔的项链一直随身携带,要是因为项链而遭人怀疑就不该到现在才被发现,最大的可能性只能是,南下路上,一直有人跟踪自己。自己和小乔单独待过,且避开了所有旁人,多半是河边那次才给小乔夫妇带去了麻烦。
柳仙儿和影子共事的这些年,脑子灵活了许多,她也和崔筠想的一样,所以才觉得可怕:“对了,这两样东西是影子被害前和被害时留下的,一个是香囊,一个是金钗。香囊是其他暗探头目呈入连珠城的,金钗是二皇子办案时在现场拾取的,一直存放在衙门,是姐妹们趁着风声过了悄悄偷出来的。”
崔筠死盯着那香囊,恍惚觉得在何处见过,这香味更是熟悉。
想起来了,那日和小环迷路后,在小树林闻到过这味道,是那两个对话的女人身上的味道,而这香囊上的花纹正是在麟国遇刺时,那个女头目身上戴的。
那日在小树林,也是她对另外一个女子说:“我会亲手将你从影羌城楼上扔下去,看你血肉模糊,不得好死。”
一个是刺客女,那另一个就是影子姐姐了。
影子姐姐早知自己会死,所以,留证据亦是在她计划中了。崔筠噙泪接过香囊和金钗,手指略微发抖:“早不送来,晚不送来,影子将二物选在要入宫复命的前一夜,是何用意呢?”
柳仙儿素知影子多智,不过还是大吃一惊:“这也是影子提前算好了的?”
“多半是。”崔筠也不甚确定。
崔筠还有一事要向柳仙儿确认:“你说影子姐姐的案子是二皇子的查的,我亦略闻他在影羌城办案子,那结果是如何判的?另外,你每次提起二皇子,表情就不太对,你除了用美人计执行监察二皇子的任务,可还动了别的心思?”
“别无他想,”柳仙儿心跳加速,耳根子开始泛红,又回话说,“影子的案子,不了了之了。”
“我先后问了你两个问题,出于紧张避嫌,你先回答了第二个,说明你是真的喜欢他。”
柳仙儿和崔筠相互对视,各自在彼此眼神中探寻着什么,道不清,却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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