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脱无力的虞淑妃几乎是“飘”回了蓬莱殿,太医和侍卫们按照皇上的吩咐一间一间收查所有宫殿,势必要找出毒药来源,正巧查到了蓬莱殿。
“下臣拜见淑妃娘娘。”
虞淑妃只当做是没听见,兀自一步步往里走,一片狼藉,箱翻柜倒。
“你们谁如此懂得本宫的心意,撬开了这箱子?”
一片宫人通通就此跪下,答:“皇上有旨,逐一排查。”
虞淑妃两眼望着屋顶,死气沉沉道:“可查出了什么?毒就是本宫下的,你们大可不必再兴师动众了。”
这话一出,众人吓得不轻,一个劲叩拜:“娘娘息怒,下臣们不是这个意思,不过……”
“娘娘不要再用这墨水作画了。”一个太医劝道。
“本宫,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动这些东西了。”虞淑妃傻傻地笑着。
“原来娘娘已经查出来了,娘娘圣明,这墨石中着实被人下了很微妙的药,不仔细闻闻不出来,若是常常接触这磨石,尤其是手触,十分容易流产。”太医解释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虞淑妃狂笑不已,“滚!都给我滚!”
众人战战兢兢退出来走了好远才缓神朝着另外的宫殿走去,这未来的皇后娘娘可不是好开罪的。
虞淑妃全身无力瘫痪在了木箱面前,手强撑着把箱子里面的画一幅一幅拿出来摆在地上,默默呢喃:“这儿有山有水有小房子,这儿也有山有水有小房子,这儿还有山有水有小房子……”
虞淑妃突然抓起一幅幅画撕碎,愤怒让她红了眼:“全都是你们的山,你们的水,你们的小茅庐!”
“你们相亲相爱便也罢了,为何拉着我陪葬,为何拉着我的孩儿陪葬。我也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好女儿,我也是渴望被人真心疼真心疼求着儿孙满堂的好女儿,你们为什么!为什么!”
虞淑妃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从地上爬到了妆台,不知从何处找出了一个火引子,一把火把那些画儿都烧了。
火势越来越大,婢女们被虞淑妃的威严震慑着不敢进去瞧,只能眼巴巴闻着火味,不敢闯进去,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寻着火味赶来,这才开始救火。
“怎么样,变成了狠心的人,你可后悔?”
火苗窜来窜去,熊熊大火快要烧到虞淑妃身上去了,她还只顾着傻傻地笑,傻傻地哭。
“你是谁?”这个时候还有人来看自己的笑话,虞淑妃回过头见着一副陌生面孔,也不像宫中的人,很是厌烦地问着。
“你买了我的画又撕了我的画,这不过短短几月,可都忘了?”
虞淑妃又匆匆一瞥,还是记不起来,只是一个卖画的都要来奚落自己,实在可笑,又更加疯狂的笑了起来。
这女子正是落花流水间的主人,她从袖子里缓缓拿出一个小玉瓶子,毫不畏惧这“狼吞虎咽”的大火。
“来吧,”落花流水间的主人蹲在虞淑妃的旁边,长长的指甲落在虞淑妃的脸颊上,一滴泪顺着流到指甲上,被她收尽了瓶子里,“苦了你了。”
落花流水间的主人留下了一句“我本不该帮你”便消失在了殿内。
“姑姑,你突然拖着不回麟国,还谋划了几个月溜进宫里,只是为了趁乱收集虞淑妃一滴眼泪?”柳仙儿问。
“是我对不起她。”花间主人虽然是奉麟国女皇的命而来,但是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心里难受。
三月好时光,百花竞绽,宫里连失三妃,又是一轮新秀开选。
“皇儿,皇室不能后继无人,后位不能一日无主啊!”太后苦口婆心地劝着。
“一切随了母后的意。”
皇上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清宁宫,把周皇后的东西看了一遍又一遍,从皇后倚靠过的门框到皇后多个日日夜夜独睡的床榻,实在忍不住悲痛,斜躺在床榻上双手打开,实在大得惊人的双人床!
手打在枕头上的时候觉得硬生得很,怎么皇后的用度如此随便,拿起枕头时不仅沉得很而且似乎内有东西摇晃。
寻来利器把枕头打开,丝绸华丽的外表掩藏下是一个狭长方正的暗格,里面是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字条。
打开一张,里面单就一个字:
帛。
复又打开一张,依旧一个字:
帛。
帛。帛。帛。帛……
两千九百八十八张帛,约计八年时光,姝儿日日如此写着自己的化名吗?
约二十多年前,身为皇子的自己化单字“锦”名为“金帛”,体察南国民情、游历四方,认识了改周姓为许的姝儿,互诺终生。
一滴沉重的眼泪滴落于干透变黄了的纸上,“帛”字的下半部分晕染开,失了字的刚毅、劲道。
皇上终于肯承认自己错了,是自己的一己私利毁了姝儿一生,自打坐上了后位她便以怀念的方式来喜欢自己,以高贵的姿态来保护自己,终究在这硝烟四起的后宫反误了性命。
曾言南北归一,谢冠入林,终成空话。
“朕定要让你看着麟国归顺麒国!朕也会早日谢冠,不出两年,陪你山水林间,日月庐下。”
五月,北国大将虞青山频频告捷,麟国自争郡往北一退再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