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总算是停住了步伐,回头像孩童手指着的摊子看去,心下较量了一下,到底还是退了回去。
“想要哪个?”那妇人柔声问着孩童。
那孩童将整个摊子上的彩色面人都细细扫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一套摊子上最贵的封神。
也不怪这孩童会选上,这可是摊主花了十来天才做出来的。
无论是哪吒脚踩的风火轮、姜子牙无饵的直勾,还是妲己的飘然的绯色披帛,都是十分鲜活生动。
这一套已经摆出多天了,问价的路人不少,但都是一听价格便摇着头离开了。
此时面前这穿着破旧的孩童指了这套面人,摊主也未当真,只说道:“这套有些个贵,您要不挑挑其他的?”
可那孩童还是要这套,那妇人问道:“多少钱?”
“这可要500文。”摊主边说边伸出手比划。
刚说完,摊子上便“哒”一声,被抛上了一块银子,那个头,得有一两银子之多。
“我们要了。”
摊主从那块银子中带着吃惊抬起了头,看向那个有钱买下这套面人的顾客。
发现摊子前依旧是除了这妇人与孩童再无其他人,那孩童已经兴致冲冲的伸手够着面人了。
那摊主才看清,这妇人远没有乍看来的苍老,仅是衣物破败了些,发髻又凌乱了些,脸却红润还泛着光泽。
明眸皓齿,绝非是个普通的农妇,听口音也不似京都之人。
大抵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妇,家中突遭变故,落魄了,来这京都投奔亲戚,打打秋风,摊主揣测着。
一边在袖口中向外掏着钱,准备找还给这少妇,正数着钱,那孩童已经将一套的封神从摊子上拿了下来。
那少妇便又急匆匆的带着那孩童离开了,摊主着急忙慌的起身说道:“我还没找你钱呢!”
“不用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摊主才缓过神来,又颠了颠这两银子,又用牙齿咬了咬,硬邦邦、实打实的银子。
今日不仅卖出了那套面人,还白白多赚了几百文,摊主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勾栏里红儿姑娘常哼的《西洲曲》。
眼前又浮现其刚刚那少妇的身姿,臆想着要是梳洗一番,换一身锦绣华缎,再配上一幅头面,那红儿姑娘怕是得望尘莫及了。
作为尚书府嫡女的顾蓉,现在可没有这摊主般洋洋得意,反而还特别的沮丧且特别沮丧。
明明这宫宴的酉时才开始,顾夫人已经张罗了自己身边的几个贴身大丫鬟,替顾蓉绞面、贴花。
又在几套特意为着宫宴着水嫣绣房几位手艺精湛的秀娘赶制出的长袄中挑拣着。
往年里自己这女儿或一鸣惊人或安之若素,总自己做着十足的打算,自己只需略略在大事上点拨句,从不需要自己如此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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