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走到梳妆台前,从来只有人对镜描眉弄妆,没有想到来了这处,自己居然会对镜扮丑,而且竟是要连续扮丑。
正又想着拿起黑灰往自己脸上抹去时,又想到昨日在丽春院又那一副丑陋的面貌轻易地使谢奇然被冠上了断袖之名,才发觉出了一些谢奇然的突然来访着实有些儿不对味。
现如今连自己都知晓了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谢奇然他自己还能若无其事的来尚书府缠着顾莛,不怕传闻会愈演愈烈嘛。
果真是纨绔子弟,顾蓉暗自编排着谢奇然,自己不怕被人误认为断袖,但是在此风口浪尖还来找顾莛,这不是也把顾莛给拉下水了。
想及此,顾蓉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再着急着往自己脸上摸着黑灰遮去原本白皙的肤色,而不自觉地摩挲起来,大脑飞快的运转着,谢奇然今日前来找顾莛,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于她这个罪魁祸首。
要是自己一直不主动去见他,怕是明早京都热热闹闹的断袖流言中,又会多一位指名道姓、有头有脸的男主——顾莛了。
“盼暮,去用采集的晨露泡一壶碧螺春,我们去我哥院子。”
顾蓉一边用丝帕擦着自己刚刚大手笔抹在脸上的黑灰一边说道,既然谢奇然都主动上门了,那自己也必定得拿出极度良好的讨好姿态。
那晨露可是自己披着清晨还遗留着的一丝夜色收集的,本是自己想附庸风雅一回品一品这深秋白露茶,这次就先用作道歉之用了。
待来到顾莛的院子,只见一群下人都扒拉着院门,左拥右挤的想找个更佳的观赏位置,努力的把头探进园内想探查到第一手的八卦。
“咳咳。”
顾蓉故意在门口轻咳了两声,本挤在门口的人见是大小姐来了,都敛了之前望向院子中的那种带着期待与好奇的神情,都紧张的低着头怕被指责。
但顾蓉并未说什么,她轻咳只是想让他们给她让个一人宽的位置让她进院子而已。
除却怕顾莛的名声也被谢奇然给带歪了,外加给谢奇然道个歉,现在见这么多人都如此好奇,自己也有些迫不及待的去见一眼谢奇然是如何粘着顾莛这个冷冰雕。
凭借着顾府大小姐的身份,顾蓉轻易的州官放火的进了院子去观赏一番。
果见顾莛一脸疏离和嫌弃的神情,而谢奇然却仿若没有看见,还硬是往顾莛身边凑去,一时问问顾莛对书中诗句的见解,一时又想让顾莛指导他绘画。
顾蓉禁了门口的通报,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悄声遣了出去。
独留自己津津有味的躲在了房门后悄悄的观看,精彩之处还必得狠狠的掐自己大腿一把才可以不尖叫出来,真算是来此许久,顾蓉乐得最开怀的一次。
所有的心思与忧怖似乎都消失了一刹那,她不是什么顾府大小姐,而还是那个会在周末的晚上在暖橘调的灯光下一杯红酒配电影的顾蓉。
“蓉儿,你在门外站了这么久作甚。”
顾莛把右手中正拿着着的书从面前挪开,看着正在肆意咧嘴笑却不敢笑出声的妹妹问道。
谢奇然循声看去,也正巧看到了顾蓉那未来得及收起一脸笑意,不由的赞叹自己从未曾见过女子有如此夸张的笑容。
“听过有贵客到来,我特意泡了一壶茶来。”终是自己的戏又开场了。
“茶呢?”见顾蓉两手空空谢奇然问道。
“茶?”顾蓉回忆了一下,“在呢,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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