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李力刚刚勉力上马往云州城赶。路上每隔一刻便换马飞驰,扎紧的腰带早已被鲜血浸透,两匹马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两个来回后李力由于失血过多而渐渐体力不支,马速也因为没人驾驭而慢了下来。
李力心想:这样不行,以我的伤势恐怕是赶不到云州城了,若是我死了这些功夫就白做了,得留个言语说明那姑娘和王大哥的处境才行。
李力看了看身上,有一块里衣下摆还没染上血,便铺开在马脖子上以手指沾血写上:官道河边小树林里。抖着手撕下来,放到胸口处掩好。
随后趴伏在马背上环抱住马脖子,强撑着用缰绳将自己的双手绑缚住。这样的话,即便他昏迷也不会被甩下马了。
做完这些,李力用仅剩的力气使劲踢了马肚子。马儿收到指令顺势加速跑起来,随着马匹加速,李力渐渐失去了意识……
乌沛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前面往这边跑来的两匹并行的马。速度不快,只是马背上没有人。
对于这点乌沛有些惊异,所以当她与对方并行交错的时候特意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马背上趴伏着一个人,乌沛一把拉住了侧边而过的那匹马的缰绳。
她拉住反向的马匹,自己的座驾自然也被迫停下了。只是速度不对等,乌沛的那匹马由于是急速奔跑中陡然迫停,控制不住四蹄,眼看就要一跟头朝前栽下,若是往前栽倒,马的两只前蹄一定会当场折断。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众人正提心惊呼,乌沛却左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座骑缰绳,两脚放开马镫朝前勾住马胸腹靠近脖子的地方,双腿用力,右手拉着对向的马绳趁机借力,左手猛的向后使力提起缰绳。汗血宝马见机也快,大概是这种突发状况遇到不少经验丰富,并没有胡乱挣扎,只见它顺着乌沛提起的力道扬起前蹄直立而起,长声嘶鸣,缓冲了急刹车带来的伤害。乌沛右手未松,左手就势压下马头使其放下前蹄落地站好。
人马都安然无恙。
身后众人目瞪口呆。
平日常见的几人倒还好,没有太过丢范儿,事发突然一下子被惊住了也是人之常情,见乌沛无恙便也恢复了正常表情。陈宝国和一众云州城的军士就没法淡定了。那表情完全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尤其是陈宝国三人,双眼圆瞪,嘴巴张大,表情如出一辙。谢统领甚至悄咪咪打量了乌沛的胳膊腿,暗暗与自己的做了比较,结果更是自愧自愧弗如。天生神力,果然不凡啊,怪不得能统领乌国大军,令蛮夷闻风丧胆。
乌沛很快安抚自己坐骑恢复平静,利索下马走到那被拽停的两匹马边,松开还拽着的马缰绳,接过乌十一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去看看。”
乌十一道:“是。”随即走到那趴伏着的人那边想将他挪下来,结果发现他的手被缰绳死死缚住,搬不动。
乌越这时也已下马走到近前,刚刚他姐的那出惊心动魄倒没吓住他,毕竟从小到大看过不知多少回了,比这还吓人的场面都见过,自然免疫了。不过乌越还是上下打量了他姐,确认过他姐连一根头发都没掉,就放心对其它事好奇了。见乌十一两下都没挪动那人,就让袁武也上前帮忙。两人合作,一个解绳子,一个搬人,三两下就把那人弄了下来,平放在地上。
陈宝国几人也走过去,仔细打量他脸,不认识。
大家一筹莫展,这时凑上跟前的袁文突然叫道:“这人我知道是谁!”
乌越道:“快说。”
袁文:“这人叫李力。昨日乌九哥从汪总兵手下挑人随扈,我跟去看了,还有一个叫王忠,是一块跟在夏姑娘身边保护的。”
乌沛听他这么说,连忙下令:“快!救醒他!”
乌十一:“是!”取了水囊与袁武配合着给李力灌下,随后查看李力的伤势。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担负的又是护卫工作,对于外伤处理已经驾轻就熟。李力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血糊住粘连在一起,硬揭开会使伤口扩大,乌十一无法,只得拿出小匕首割开李力扎得死紧的腰带,再一层一层割破衣裳露出伤口来。随着衣裳散开,一同暴露的还有一团白布。乌十一手下不停,继续给李力上药包扎伤口。袁武给他帮忙不得闲。于是袁文拾起这团白布承与乌沛面前。
乌沛就站在一旁看他们施救,见李力伤势严重,十分担忧夏末的安危。她接过白布展开,乌越也顺势看了一眼,只见白布上以血写着‘官道河边小树林里’几个歪扭的字。
乌沛眉头皱紧,捏紧拳头,镇定了一下情绪,下令:“十一和袁武留下救治李力,务必要救他性命。其他人随我快马加鞭往前赶。”说罢,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乌越对袁文小声道:“你跟在陈太子身边,隐藏到这二百人中不要暴露。跟在我们身后就是。”嘱咐完就也跨上马追他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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