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暗恋女子的侍卫跪在园内,以刀在树干刻诗一首表明心意,自知身份不配,斗胆向女子爹娘求亲,盼有一丝可能。
粉花飘香,蝴蝶喜舞,自是情窦难耐,惹来千行泪。
女子感动,与其并肩跪地,望爹娘准允两人婚事。
老父经山历水,见此情景不急于表态,心下已有主意。
几日后,侍卫被告知,如能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便可回来迎娶霄兰。
此女子名叫霄兰,而她钟情的男子名叫福尔,很小就在府中当差,与霄兰情投意合,只是两人身份地位悬殊,霄兰乃是开国功臣之后,虽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却也肩负家族使命势必要为政治婚姻服务,奉父命出嫁,违背是大逆,福尔和霄兰心知肚明。
为表真心,福尔顺从安排,被送边疆,临别前与霄兰泪别。
此去一别六载,霄兰痴心苦熬,终盼爱人回。
福尔没有战死,反而凭借出色的能力和运气屡屡建功,升官厚泽,前途无量。
然而霄兰悲痛欲绝,因为福尔已娶妻生子,当年的白净少年经过历练已成蓄须壮汉,曾经誓言如浮云,一眼而过。
被抛弃的霄兰彻底崩溃,发誓要挖出福尔心肝烹火烧之。
可惜她再没机会与福尔相见。
无言的告别最悲,无声的断绝最痛,她的苦与愁,她的情与爱,付之东流。
福尔未曾给她一个解释,未曾来看她,哪怕一眼。
抛弃得如此彻底,遗忘得如此决绝,福尔或许有自己的理由,但他确实毁了霄兰。
自此花不再红,曲不再柔,月不再明,心不再静。
霄兰疯了,她整日手握短刀在园中游走,除了吃饭,她最关心的就是福尔去向。
她要活,好好活。
活着手刃情郎。
她想不明白,福尔怎会如此心狠。
她不懂,是什么夺走了一切。
时间,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福尔为爱和尊严奔赴战场,九死一生,同伴的鲜血和泪水,脚边的哀嚎和无望,因长期握刀而磨出厚茧的手让他渐渐淡忘曾经安逸的生活,还有他深藏心底的情情爱爱。
出生入死,他靠自己,靠苍天,他所得到和失去的皆太多。
他遇到一个温柔女子,娶她为妻,生养儿女,那是他可以控制的事。
他已没有耐心去等,今日生,或许明日就身首异处,他没时间考虑未来,他为此刻而活。
霄兰埋在心底,偶尔回味,对酒豪迈,岁月如歌。
没过多久,福尔举家再赴边疆要塞,霄兰意识到她和福尔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霄兰跑出家门,家人以为又是疯疯傻傻漫无目的地闲逛,只是这一次,她无比清醒,偷带盘缠,出城,翻山,过河,爬山丘,走荒漠,她瘦到皮包骨,累到咳出血,可脚步不止,凹陷的双眼藏着仇恨。
她追随福尔的脚步,却在半路香消玉损。
她把自己逼死,将自己熬死。
她本不愿多活。
在山洞里,沙漠蜘蛛的眼睛闪着幽暗蓝光,她将自己隐藏在黄沙下,对奄奄一息的霄兰虎视眈眈。
洞外风沙漫天,刮了几天几夜,霄兰最后动了动干裂的唇,对福尔进行最恶毒的诅咒。
蜘蛛爬上霄兰的尸体,钻入她半张的口中,自此蜘蛛精和霄兰合二为一。
霄兰口吐妖气,腾地坐起,从她体内长出一只巨型黑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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