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经理办公室里的桃子是王繁星的邻居。
额前齐刘海,耳戴金凤尾坠子,小领布衫,长裤,绣花鞋,沙哑的嗓音同她巴掌大的小脸盘不太相称。
她独居,白天在学堂做饭,晚上睡得晚,发现住隔壁的王繁星最近常在夜间外出,还领回家一个女人,待她询问,却又不承认自己金屋藏娇。
“我待他不错,做好吃的都要给他送一份儿,可他连粒儿芝麻也没送过我,我倒是瞧他给那女人买丝巾,不知在哪儿认识的,好像是要赖在他家不走了!”
“我是捉妖师,”齐朗微笑道:“只管捉妖,不管调解男女感情纠纷,你应该去找《妇女之友》的编辑谈谈!”
“那女人是妖!”
桃子瞪眼,神秘兮兮地压低话音,十分肯定地点着头。
她之所以认定对方是妖,皆因一天夜里她在自家阳台收衣服,见那女人披头散发立在阳台口吐白气,仿若灵魂出窍,对她视若无睹,结果被王繁星一把拉进屋。
齐朗皱眉道:“你没花眼,看得真切?”
“你们见过猫头鹰吗?”
齐朗点点头。
“猫头鹰的眼睛在晚上放光!我的眼睛不比它差!”
唐小钱忽地问道:“你的眼睛晚上也发光?!”
“我的眼珠子又不是夜明珠,能发光嘛!”
海鸥在旁解释:“她的意思是她视力好,瞧东西瞧得准!”
窗外被风雨刮得哗哗作响的树叶一个劲儿吵闹,壁灯玻璃罩上斑斓的色彩投影在齐朗精致的脸上。
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在柔美如水的光影衬托下荡着叫人迷醉的波光。
他帅气逼人的颜和如同雕塑般诱人的身体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光彩。
海鸥悄悄撩开浴帘,窥视木盆中香汤沐浴的男儿。
作为一名捉妖师,定期斋戒,乱七八糟的不能吃,用花瓣泡水沐浴也是重要仪式。
齐朗闭目冥思,肌肤热气升腾。
“看够了吗?”他忽道。
海鸥嗖一下躲到帘后,脸颊绯红,羞涩道:“没看清!”
“你想看什么?”
“看你泡的什么花!”
齐朗嘴角上扬:“去找关灵仙,让她教你怎么使鞭子!”
关灵仙对海鸥的加入颇有微词,嫉妒也好,猜疑也罢,她将一肚子火气全发泄到皮鞭上。
法鞭做过法,打在妖魔身上可谓法力无边。
左一鞭,右一鞭,关灵仙甩开臂膀抽得鞭子噼啪作响。
海鸥耷拉着脑袋,缩在墙角不敢上前。
轮到她时,手握桃木把,脚下迈开步伐,似在跳舞,黑皮鞭甩得柔弱无力。
“你是在甩鞭子,不是甩绸缎!”关灵仙急道。
海鸥一听,稍用力,结果皮鞭抽在自己身上。
一段捉妖舞看得关灵仙闷闷不乐。
海鸥的衬衫也被汗水浸湿,干脆坐下翘起二郎腿,随着屋外乐队的彩排弹奏,开嗓就唱:
“为什么,
你要用冰冷的手,
揉捏我炽热的心?
花儿红了,叶儿绿了,
你却依旧冷漠如初。
苍天笑我,你也笑我,
只因,我不肯退缩。”
哀婉惆怅的曲子像一条柔滑的丝带绕住关灵仙的心。
“你有心上人吗?”她问海鸥。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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