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的,她摔了,并且毫无意外的,摔得挺惨,本来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也一下子散落不少,文静端庄的形象一瞬间化为泡影,可惜定北侯府这边的几个人都丝毫没有要去扶她一把的意思,只有宫远正一张老脸觉得挂不住,这才连忙差了自己的近侍去扶小姐起来。
“你是故意的?!”宫芷薇刚一爬起来就猛地转头看向宫绫,她脚底下分明干干净净空无一物,若说这个九姑娘不是故意的,谁信?
事实上,宫绫就是故意的,莫名的她看宫芷薇的眼神就不太爽,而情商偏低的宫绫自觉的把自己这种想法归结于自发性的隔离自己的病患与自己的仇人。
“浔阳侯家里就是这样的家教?子玉今天见识了。”温吟冷冷地瞥了一眼宫芷薇,只是一眼就仿佛让她坠入冰窟一般通体发冷。
宫远正很清楚的明白,眼前的温吟惹不起,当年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能凭借一身潇洒的武艺和诡谲多变的计谋大破敌军,甚至当年他爹温铬几场十分出名的战役也少不了他在背后的出谋划策,若不是后来他患了这莫名的腿疾,定北侯府的世子之位也不会空了这么多年。而北唐表面上虽然国力强盛,商贸繁华,但是他们朝中上下多少都明白,自从镇远将军的独子失踪,定北侯府公子残疾,新一代年轻中还暂时挑不出能独挑大梁的,而大部分老将已然有些力不从心,如若真的开战恐怕讨不得多少彩头。
这个时候,眼前这位九姑娘出现的就恰到好处,如果温吟真的被她治好了,那么可以预见的是,定北侯府必然势头更盛,所以宫远正此行除了探探虚实以外,还带了讨好之意。
“是老夫教女无方,还请温公子和姑娘见谅,薇儿,让你向九姑娘来道谢的,你现在在做什么?!”宫芷薇深陷大宅多年,又怎会不明白她爹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故而哪怕她心中再不忿,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宫芷薇整了整衣裙,向宫绫行礼:“九姑娘,方才是芷薇一时不察说错了话,还望姑娘见谅。昨日多谢姑娘宫宴救命之恩。”
宫绫摆摆手:“不必谢我,举手之劳。”
宫远正先前一直没注意,现在一看眼前这个九姑娘的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真要说起来,倒是和她身旁的温吟有些相似,给人一种……浴血磨砺出的淡然。
不过这么一看,更引起他注意的却是九姑娘的这双眼睛,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左思右想想不出个名堂,索性开口直接询问道:“不知九姑娘家住何方啊?”
“边远小城罢了,说出来怕浔阳侯不知道。”宫绫实在不愿看到宫远正那幅谄媚的嘴脸,索性一直低头喝茶。
宫远正越看眼前的人越觉得熟悉,可他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拐弯抹角地找一找线索:“姑娘长的很像我一个故人,不知姑娘父母可健在?”
“哦?”宫绫轻飘飘地抬眼看向他,“父母去世的早,家中再无别的亲眷了。”
不知怎的,宫远道居然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寒意。
楚潇潇在后面不可闻地嗤笑一声——可不得眼熟吗,眼前这个可是当年差点死在你手里的亲侄女。
宫远正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刚刚那个眼神实在是回想起来让人脊背发凉,但是好歹他还没忘了今天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温公子,昨日听你提起和我侄女绫儿的婚约一事,不知侯爷和公子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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