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争扎着起身,游了过去。
黑色液体已经停止了上涨之势,可即便这样也能将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就像条养在水缸里的鱼。
“妈咪~”小家伙站在玻璃外死命地嚎,哭得眼睛都肿了。
但她却是听不到的,只能从她开合的嘴里辨别她说的是什么,说得快了她干脆不看了。
小家伙那还未长开的小拳头更加拼命地往玻璃上捶打,眼睁睁看着她那关节处以肉眼之势涨红起来。
裴羽息心疼极了,冲她拼命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敲了。
得到她的回应,小家伙用上整个身体来撞。
她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外加一个生气的表情,表示再不停止,她要生气了。
这玻璃她是眼看着对方重重加固的,正常大人连普通的玻璃都拳不烂,更何况是这种诡异品种的。
可小家伙是谁,才不管这些,仍然固执地一遍一遍地敲,一次又一次的撞。
明明她刚刚在病房里还看到妈咪醒来的,怎么就被人关在鱼缸了呢?她要救出妈咪,她一定要救出妈咪。
裴羽息又是感动又是心疼,隔着玻璃虚握住她的小拳头,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小家伙敲累了,也撞累了,就只能冲着她哭。
突然,那帮斗篷人又出现了。
裴羽息连忙大喊一声:“快走。”
自然,外面也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的,小家伙还挂着眼泪歪着头看她,蠢蠢的,不知危险将临。
这回轮到她拍打玻璃柜了,力道在水中受阻,比之孩童挠痒还不如。
“走开。”她拼命地拨开那些黑水,但空间就这么大,所有动作都是徒劳。
“你们从哪来回哪去。”危急之下,她大吼了一声。
一缸的黑水‘嗖’的一下子不见了,跟变魔术一样。
面对空缸,裴羽息愣了几秒,但看到那斗蓬人已经开始捉住小家伙时,她也顾不上这些了,用脚狠踹空缸的边角,‘刺啦’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起。
小家伙在斗篷人的手中拼命挣扎,又拉又拽,又踢又踹,几次逃脱又被拎住了后领。
眼看着内部一层玻璃出现裂纹,却因为外部那层玻璃过于坚固而撼动不了它分毫。病急乱投医,裴羽息居然附手在上,看了眼那斗篷人,凝眉,瞪眼,瞬间升腾起一丝怒意,‘哧溜’一声心口又冒起了黑烟,更多的黑烟却是从她手心中溢出。
外层玻璃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掉,待腐蚀至一人可穿过的大小,裴羽息收回了手,脚下一用力,边角处两块玻璃以摧枯拉朽之势碎裂。
“妈咪,妈咪,我要妈咪……”
小家伙撕破喉咙般的叫喊冲入耳膜,裴羽息心口升腾起的怒意更盛了,像只炸毛的母鸡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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