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熠熠看了眼李元广等人,直接进入后堂将二叔替换出来,外面的事她那便宜爹处理不了,好与不好他都憋着不说;老太爷的见识不够,只知道嚷着要公道,具体怎么样却又说不上来;单承凌本就是急性子的二混子,闹不好他自己也会被暴打一顿;单承珏虽是个书生,却过于年轻,不经事;最好是二叔和四叔出面,但目前看来单承斌的伤口在那,不及时处理的话怕是真的要去了。
她现下也管不了什么男女大防了,这个世上任何事都可以漠视,唯人命不可以。
单仲旺看着面前这个一直以欺人为乐,在村里横行霸道的侄女,那张不同于单家任何人的脸此刻写满了认真和不容置疑。想起她小的时候打架也是经常受伤,对于伤口的处理能力应该比他这个从小四平八稳、捏乖乖牌长大的二叔强,何况外面也确实需要一个人,遂也不再耽搁,与她啰嗦了一遍处理要领,见她确实没问题就出去了。
若是老三在还好,那家伙最为圆滑,最擅长处理这种事了。
堂内有了单熠熠的帮忙,单承斌的伤口处理得很快。
刚开始大夫看到进来这么一个女娃就心有不爽,小孩子家家的,做事毛毛燥燥能有什么好的,但见她比单老四还娴熟的手法就不说话了。
那细小的青铜镊子在伤口中起起落落,细小的砂石便听话地一粒粒崩来来,也不用手去捉,就那和轻轻一吹,再含口烧酒喷洒在上面,最后撒上十灰散,就算清理好了,紧接着处理下一处。
这酒又能消毒杀菌,又能作为十灰散的催化剂。嘿~这小娃娃莫不是经常受伤?待见她遇到大伤口时,直接上手用烙铁烫,更是为这小娃娃的狠劲惊奇了。
小家伙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左右,瘦瘦小小的一只,小脸不过巴掌大,眼睛特别的大,忽闪忽闪的睫毛像蝴蝶在翩飞,一对招子犹如夏日里刚被雨水清洗过的黑葡萄,莹莹泛着的水光像是镶嵌在黑葡萄上的星子,整颗葡萄都流光溢彩起来。
生在农家却有着天然白的肌肤,便是血气不足也透着一股子的莹润。
一般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有着天生的良善之心,不躲起来哭也会不忍心去看,这丫头倒好,直接上手,说起来那烙铁可是对付犯人的酷刑啊!怎生下得去手?
天生狠人啊!
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老大夫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单熠熠才不管他的心内的小算计呢!
她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不是被打就是去打别人,也没少受伤。对于这种拖行产生的伤口最难处理了,一个处理不好伤口就会感染,沙石异物还有可能长在肉里,即使是好了之后也会时不时的发红、发痒、发烧更是麻烦了,在这医疗相对落后的古代,一不会心小命都有可能丢掉。
虽然她跟单承斌的关系淡淡,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妹妹一样,却也没有陌人般的冷漠,可能原主还会因为委屈而怨恨,她却不会,做不到相亲相爱的家人,做个各自互不干扰的路人也不错。
说起来,单家除了李氏和深受李氏影响的单亭亭对她有敌意之外,其他人还是很不错的,为着打小认识的情分,她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日暮西下之时,后堂里一切事宜都处理完毕,院子里的人也早已散去,单熠熠也没有过问事情如何,这轮不到她操心,也不想操这份心。
单家老三单叔柏和他的大儿子单承隽也回来了,似乎今日生意不太顺,平日里天不擦黑是不着家的,这一带有着有熊峰庇护的名头,也没哪个宵小敢来谋财害命,也就不用担心夜路不安全之说。
此刻正诉说着最近几日的倒霉事,什么这家光明正大的欠钱不还,那家一嘴的鸭子也飞了,今天回来还差点摔搞里,也不知冲撞哪路神仙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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