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正思索好了说些什么,岂料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同那楚垂白再行周旋一番,便有小厮又急急地赶了来,递上拜帖,用的还是同他们方才一般的路数。
楚垂白接过那拜帖,轻轻淡淡地勾出一个笑,“这拜帖写得倒是俗得很,后面的题词却是不俗,你且请此人进来吧。”
那小厮得了令,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退下了,楚垂白将手中的拜帖笑着递与苏落,“二位也瞧瞧,春闺梦里人和海上钓鳌客,一个春闺里大梦一场,一个沧海上垂钓浮生,着实趣味无穷,偏的今日二位有趣之人都让我见了,今日如此,倒是尽兴。”
说罢,他回首朝着立在身后的小厮道:“去,再添些茶和茶杯来。”
那小厮应声退下。
苏落接过那拜帖,细细地瞧了起来,拜帖上只写了三行字,飘逸灵动,洒脱不羁,写在右侧的一行字较大,写的是“春闺梦里人”,另外两行字写的是对“春闺梦里人”一句的注解,写的是“人世春秋大梦一场,愿于春闺之中长梦逍遥。”
苏落不由地一笑,这分明锦衣纨绔之语却被此人说得颇有哲理,其人心胸之坦荡,为人之不羁,格局之宽广尽显,着实有趣,旁人都不屑纵情声色,他倒好觉着人生如梦,做梦也就罢了,还非得在春闺里做梦。
苏落不由地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毕竟她的人生漫长,闲暇日子里的趣味就是看那些在人世间游弋的有趣之人做着何等有趣的事情。
待小厮领着那人入内,那人的身影缓缓入了眼帘,苏落微微笑着的唇角霎时凝住了一般,那人瞧了她只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后对着楚垂白合手作揖,笑道:“这厢有礼了,见过楚二爷。”
楚垂白伸手扶他,微微地笑着,“不必,公子客气了。”
随后他拿出夙回方才写的那张拜帖递到景萧面前,笑道:“你瞧瞧,你们二位啊,一个海上钓鳌客,一个春闺梦里人,都是这世间难得的有趣之人,今儿个还聚在了一处。”
景萧伸手接过拜帖,见了那拜帖上写的“海上钓鳌客”之语一笑,对着苏落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野心啊!”
苏落本不想解释,想着这拜帖是夙回写的,楚垂白褒奖也该夙回受着,她便回道:“此语并非出自我之手,乃是我身边这位先生写的。”
景萧挑眉,了然道:“哦,我说,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大的野心啊?”
苏落怎么听怎么觉着景萧话里带刺,便回了句:“有野心有何不可吗?”
景萧听了不作言语,半晌后他才勾唇露出一个带着些许邪气和一丝无奈的笑容,说道:“有野心自然是可以,只是我不希望有如此大的野心的人是你,因为有野心之人往往是很累的,我不想你累着,你若是有什么野心便同我说好了,我都许给你。”
苏落闻言一笑,说道:“若是我想看群臣俯首,万人跪伏呢?你也能许我不成?”
景萧笑了笑,笑得邪魅动人,他道:“那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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