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离颔首以诺。
织影从花厅里出来,便看见乌云密布,深重的颜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在这浑浊蒙昧的地间一步步孑然而行,足下踏着狐面花,仿佛越过无数难以辨清的阴谋诡计,在足踝上划开细的口子,不痛,却依旧是一种伤。
果然不久,闻得边轻微的一阵隆隆声,一粒冰凉落在发间的百会穴处,将她的迷惘通通击散,身后早已追逐良久的声音终于颤动了她的耳膜。
她停下了脚步,偏了个弧度与身后的人道:“下雨了,我回屋了,你也赶紧回吧。”
身后的人迟疑道:“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
织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而后问:“什么话?”
那壤:“你走错方向了。”
“……”织影噎了一噎,遂探眼往前面瞧了瞧,这个方向的确不是通向自己屋子的,而且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心里顿时升起一丝羞恼。
那人揶揄的笑声顺着风灌进耳朵里:“迷途知返,犹未晚矣。”
“……妖界的雨可是混了浊气的,也不怕脏了你金贵霸气的金翎?”织影一面着一面转过身,对穿着普通黑袍的金乌,注意到他仍旧是魔族侍卫的衣着,眼眸霎时间被灼痛,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目光放到了金乌身后,蒙蒙细雨中那两座并排坐落的木屋,“我回去了。”
话落便越过金乌,往木屋的方向疾步奔去。
翌日,花香鸟语中,织影掀开被子,双臂撑开伸了个懒腰。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木以及泥土的气息,让人觉得心情平和又轻松。
整理好衣着发型,她拉开门的手却顿了顿,紧接着随手幻了面水镜出来对着镜面照了一照。
衣着整齐,发型不乱,嗯,很好眉黛眼亮,嗯,不错嘴唇,哎呀,有点儿苍白啊,不行!
她在袖子里面掏啊掏,眉尖扭动不停,她记得就是放在里面的,忽而眸光一亮,紧接着右手自袖中滑了出来,同时掌心摊着一个描桃花青釉的瓷盒来。
多少年没有化妆意识的她照着从前送这个瓷盒给她的人教的那样,指尖挖了一点儿里面稠密润滑的脂膏往嘴唇上点注匀。
不到片刻,水镜里倒映出来的女子就有了一张娇嫩的唇瓣,不过好像还有一点儿不对劲儿。
哦,味道!
这个口脂味道太重了,满满的花香,令人闻之欲醉。又使了个法术,总算没有那股香喷喷的气味了!
搞定!出发!
她出门左转,敲响了金乌的房门,可是敲了好半都没有人来开,便暗自揣测是不是金乌设了隔音的结界,手指捏诀就要打开,身后传来了声响:“敲门作什么,我在这儿。”
织影循声转身,恰好和金乌来了个四目相对,原本的瞳色已然隐去,是纯粹的紫色,却比冀离的更耀眼些。
她当先转了目光,便瞧见金乌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只汤盅,一种极为熟悉的味道从里面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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