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急转,刚才结界的地方一束巨大的暗红色光束和着湖底的尘土拔地而起,周围的水域立时变得浑浊不堪,与此同时一股暴戾的气浪震荡开来,将湖底招摇的水草一举扫荡殆尽,鱼类震远。
未免被气浪波及,织影金乌二人立时纵身退至十丈外,待到立定,光束拔起之处仍旧一片难以看清的浑浊,水草残渣悠然漂浮,见证着湖底前一刻的暗潮涌动。
织影眉宇间如同浮云蔽日,目光凝于那面已由光束扩展的颜色诡异的光壁之上,忽而脑中一道光亮闪过,云开雾散,她顿时明白了个中缘由,失声道:“这是阵中之阵!”
“该死!我竟然没发现!”
织影懊悔地拍了自己脑门儿一记,在女庙她为了蒙蔽屠杉,便谎称过集阳阵是用了阵中之阵,没想到今日就在这里碰上,这是何种运气!
她赶紧掏出玉片来直接贴于眉心,一个个金色古字与黑色注释如同暴风疾雨一般打入她的识海,让尚未有所准备的识海猛然一震。
好在这几日冀离都会施法给她稳固识海,否则现在一口气接受如此大量的信息,就不只是一震那么轻松了。
身旁的金乌见她眉宇不展,也未出声打扰,只等她寻到解决之法再携手破阵。
很快,织影就放下了玉片,塞回袖子里,她眉尖紧蹙,凤凰飞羽似的眉毛笼上一抹化不开的烦忧,似乎有什么难以抉择的模样。
金乌不由自主地就抬手抚上她深锁的眉心,想要抹平一般轻轻摩挲,声音出乎意料的轻缓而柔和:“此阵可是难破?不怕,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本是看到破阵的方法难为,心中犹豫不决,突然眉心处一重,而后又听到金乌仿佛潇潇夜雨一般的声音,织影心尖像被一片轻羽撩过,又麻又痒。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金乌在做什么,挥手拂开他的爪子,拧着眉脱口而出:“痒死了拿开!”
力道轻微,却犹如万钧压来,沉沉的,压得他胸口发闷。
金乌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抛开族中大业来陪她帮魔族办事,那些长老肯定骂死他了!不,才失踪一个多月,还不至于骂死,顶多就是念叨死……
织影犹自不觉,掏出一大张纸托在臂弯里,提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金乌不解,靠过去探头探脑地看,这回织影专注于手中的事,没有再推开他。
起先线条杂乱,东一笔西一画,像鸟爪子戳在沙地上涂鸦似的。
待到他看到织影用炭笔将凌乱散落的笔画连在一起的样子,他便明白了她的用意,静默地站在她身旁,望着前方已然尘埃落定的湖底。
水草残叶已落,被一层层沉淀下来的泥沙细石覆盖,被掀翻的鱼类重又摇摆着尾巴恣意地在水里游来游去,似乎没有经历过刚才的激流暗涌。
随着游动,身上透薄的鳞片被不远处那面仿若城墙高耸的暗红色光壁映出妖艳幽丽的光晕,犹如披了一匹细密织就的红纱,三两成群地聚在一块儿比美斗艳。
金乌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来笑了笑:果真如她所,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耳畔传来织影欢喜又张扬的声音:“我解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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