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母担忧,同样母行千里,又怎么会不牵挂留守在家的孩子?
霸土原二十年都没有人进来,何尝不是萧萧阿娘对萧萧的一种保护,甚至死后成为鬼,也一直守护在这里,不去转世投胎。
就算她嘴软了答应萧萧,萧萧阿娘就在这里,带她去外面不是越找越远了吗?
要是晚上那女鬼出来,就替萧萧问一问她。
织影打定了主意,就不再纠结这些事,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态在霸土原的洲渚上逛了起来。
如萧萧所,洲渚上生长着许多橘子树,因着气候温暖湿润,枝叶间黄果累累,与树叶黄绿相间,极为美丽。
山海棠在山坡上攀缘,远远看去,如同一匹深绿色的绸缎,其间还点缀着一朵的粉红花朵,娇嫩又艳丽。
不过织影还是对野葡萄更有兴趣,而且有人也和她一样感兴趣。
在山海棠的另一面,不知道是谁建了一连数排的葡萄架,
巴掌大翠玉般的叶片层层叠叠,将尺宽的木梁格子遮盖得衣无缝。
织影坐在葡萄架下面的藤椅上仰头望,见其如碧玉琉璃一般清透,连叶子上的脉络亦是清晰可见,叶盖之下垂吊着一串串的暗紫色果实,一颗颗攒在一起,抬手就能够得到。
良辰配美景,佳肴共酒饮。
眼下时值夜初,月亮刚刚挂上山岗,弯弯的一枚,像极了少女的笑眼,年少不知愁滋味。
织影拿出玉醴泉,倒入琉璃酒杯,豪情万丈地朝月亮一敬:“愿……”
话到舌尖,却不知要“愿”些什么,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是愿君如星我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好像都不对。
见得葡萄架旁一对纠缠而生的连理枝,她心有所感,执盏敬月:“愿吾所爱与爱吾者皆得岁月长安,无忧无挂!”
仰头喝干杯中的玉醴泉,织影摘了一串野葡萄下来一颗一颗地扔进嘴里,玩得不亦乐乎。
但再心意也有尽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觉得腻了,烦闷地躺在藤椅上,看着边的月亮发呆。
一个人终究是一个人,举杯邀月,最后饮杯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她百无聊赖地张着双目在葡萄架上一寸寸游移,从架顶的野葡萄到玉片一样的叶子,再到木梁,木柱……
织影原本慵懒的目光忽然放出一片光彩,她从藤椅上起来,走到一根木柱前。
木柱上端设了一盏树枝状的灯,灯上既无灯油,也无蜡烛,而是嵌了数颗葡萄大的萤石,散发着五彩的奇光,白日里尚不曾发觉,黑了,这光芒方才彰显出来。
但令织影惊奇的并不是这奇瑰的萤石,而是萤石五彩光华之下凹凸不平的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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