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来也有织影的关系在里头,那时她忙着和未艾一同施雪,自然没空给小金乌炖汤,没想到他就这么找来了。
冰火不相容,能有好事儿吗?
织影将这些陈年旧事抛出脑海,客观评论起未艾来:“我和她共事过,她是冷傲,但还不是这么收不住的人。”
她都这么说,小金乌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答应了:“那好吧!”
织影扣指弹了弹腰间穗子,小金乌哼哼唧唧地化作一只三足乌玉玦扒了上去,织影嘴角轻扬,从袖子里抖出一面淡金色薄纱,空中一旋就披在了身上。
论藏形匿迹,天幕遮绝对首屈一指,但却有一样短处,让织影很无奈——不可变换大小,只能隐匿一人的身形。
为了能出去,织影制了一条特别的穗子给小金乌,让自己能化成一件饰物,由小金乌带着出去,一来二去,小金乌也就懒得摘下来了。
两个人接着天幕遮的庇护摸到驻地边界,方圆十丈都铺满了冰霜,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这让织影不住皱眉,她始终离地一尺,飘到了营帐外,耳朵贴了上去。
里面是未艾那平淡得几乎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将军来此何事?”
随即就是雎略:“帐外十丈,寒霜铺地。”
里面静默了一会儿,接着未艾似乎是在发笑:“我道是什么,原是为这事。将军太过大惊小怪,我住惯了积霰宫,这里山明水阔有些不适应,便施法将帐外装饰一番。这,不能么?”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吗?
织影心里亦是个雎略同样的问。
下方小金乌怨气冲天道:“再怎么装饰,也不用搞得这么冷吧!啊嚏!”
穗子随着他的声音抖了一抖。
织影悄声道:“所以才觉得奇怪。”
她把自己想的说给他听:“未艾的积霰宫乃是采集极地寒玉所筑,于她修为有助,但我于她共同施雪之时,为防我召集云朵不利,特意收了周身寒气。不该施雪之时她懂得收敛,出征这样的大事面前却随意起来。”
“臭丫头还是有点儿眼力见儿……啊嚏!”小金乌又打了个喷嚏,穗子也跟着飘荡。
织影“噗”地笑了笑,手指戳了戳穗子上挂着的三足乌玉玦的脑袋,得意道:“还品评我呢,你自己先保重好自己吧!”
脑袋上的喙追着手指咬了上来,织影速速撤离,专注听墙角。
未料这时未艾已经下了逐客令:“将军请回吧,我这里离将士们的驻地尚远,不会碍着他们的。”
“上神最好说到做到,雎略告辞。”
此言一出。织影马上蹲下了身子,拉了拉左右,将自己完全裹在天幕遮里,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味。
紧接着便是低低的脚步声远去,她才挑开一个缝,然后迟钝地改为站立。
腰间的穗子动了动,小金乌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嘿,你师兄发怒了!”
织影看着雎略离开的方向,莫名地有些烦躁:“听到啦!”
收回目光,织影抚上同样未能幸免于难的被寸厚冰层覆盖的篷布,语气如这冰层一般凝重。
“看来未艾的情况不容乐观,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连三军统帅的师兄也不告诉?”
半晌过后,她没听到回答,呼唤道:“小金乌?”
三足乌玉玦连带着渐变蓝穗子筛子似的抖得厉害,还惹得她裙角也在不住颤动,断断续续传来小金乌的回应:“……在,在呢。”
织影见势不妙,立即用手心的温度捂着玉玦说:“我先带你离开。”
受未艾的寒气影响,织影不能施展缩地之术,和来时一般凌空飞了出去。
回到藏匿之地,小金乌就骂骂咧咧地从穗子上跳了下来,不住地搓手呵气,上蹿下跳,很难受的模样。
“该死!冻死本神君了!这未艾修的什么破法术?冻死个人!”转而又愤愤不平道,“真不公平,你修为比我低,居然没事!”
未艾的霜雪气息至寒,又已是上神之尊,仅仅还是上仙的小金乌尚还化不开她的寒气,处于未艾的灵力笼罩下,难免不适应。
雪从云中来,云霜皆由水,织影自是不怕的。
虽见过无数次小金乌狼狈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笑意:“可见是一物降一物!”
小金乌不服,却耐不住种族之别,一丛丛的火气都撒在了无辜的草木上,直到身周一圈儿都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他才悻悻而止。
“你又乱发脾气。”织影第N次重复这一句,和当初小金乌厌恶鲲鹏遮了太阳而点燃鲲鹏的翎羽时一样。
小金乌一言不发,跳到另一处,抬眼望天,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桀骜不驯。
织影瞪了他两眼,掏出一只细颈瓶,倒了小半瓶回春水在草丛焦黑处,而后把瓶子扔给他,道:“你先在这里等着。”
小金乌胡乱接住抛来的瓶子,问道:“你去哪儿?”
“我再去看看未艾,她修炼上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去!”
织影盯着他扔在轻微颤抖的手指,挑眉道:“你确定自己受得了?”
小金乌当即冲她摆手:“那你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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