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青挽一把扯住擎镶袖子,挨近了调侃道:“擎主如此大胆,可真是令吾等佩服至极啊。”
没理她,青挽又说道:“吾本是带你来敬先堂瞧上一眼,等吾寻了录册,再拿上家伙,和你风风火火地找玉艳大干一场。”
擎镶默。
“诶,你说话呀。”她使劲扯了扯前面那人的袖子。
擎镶无奈:“这么邪门的一件事情,你身为菊灵,不是更应该下来查看吗?”
青挽一噎,随后反驳道:“事情要分轻重缓急不是?当务之急是找到玉艳,解决她、她的麻烦。这个机关既然已被我们发现,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
“吾是怀疑,这机关可能和定仙罗盘失踪有关。”擎镶回道。
青挽:!!!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非要话赶到这了你才吐出来!”她心中大悔的就是定仙罗盘一事,一时粗心被人钻空子,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倒出了岔子。
“没把握的事,你愿意说出来让吾笑话笑话?”
“那你现在说出来,是有把握了?”
擎镶没好气道:“你自己也说了是话赶话,吾心里只有一半的成算。”
青挽咬牙,做了决定:“那,我们就先去看这里和罗盘是否有关,再去找玉艳算账。”
“嗯,可行。”
半晌过后
“怎么还是一点光亮都没有,吾觉得吾都快瞎了。”青挽抱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前后左右都区分不了,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双眼会成摆设的。
擎镶握住她的手,鼓励道:“再坚持坚持,应该快到了。”
青挽心下一宽,凑趣道:“怎么每次和你一起去的地方,都是黑不隆冬的,维州神山的那个怪洞,还有这里。”
“也许吾生来便见不得光罢。”
青挽想一巴掌怕死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自从擎苍山战败,擎镶魂魄尽散,擎镶心里就更是郁结。
黎民百姓知道国有天师,但并不知道还有一个梅灵,擎镶一直隐藏,从不露于人前。
五绝中另外四人皆被供奉敬戴,只有擎镶,除了身在其中的人知晓她,随便挑一个百姓出来,别说知道之后会跪拜她,不把她当成妖怪烧死就不错了。
曾经楚?还笑话说,她是影子,在光下也只有那黑漆漆的一团,只有在暗处,她才是真正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时候擎镶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见不得人,明明她自己也是个人,只不过是多了常人没有的能力,担负起不一样的责任罢了。
但是过后她又笑自己矫情,都到了如此地位,不尽心尽力做事情,竟还有心思悲伤春秋。
可心结一旦形成,解开就不易了。
百姓不知她,修者巴结她,一方暗一方明,一念则堕,一念则活。
“擎镶,吾不是那个意思。”
“吾知道,就你那小脑瓜还能想到这个吗?”
青挽眉眼弯弯,掐了她一下:“就你嘴毒。”
擎镶嘴里嬉笑,在黑暗中的脸,一点情绪也无。
前面有白点亮起。
青挽激动的喊起来,快步走到前面,反过来扯着擎镶小跑起来。
“这敬先堂下竟还有如此天地。”
青挽蹲下,手捻起些许土,搓开,凑到鼻下闻闻,好大一股腥味。她站起来,把手递到擎镶面前道:“你闻闻,可是你想的那样?”
擎镶凑近,秀鼻微动,眉头一瞬间扭紧:“你道如何?”
青挽取出一方绣帕,嫌弃地把手擦拭干净,嘴里道:“这就是引神灯的栖身之地。”
擎镶点头,打量四周。
“引神灯就住在此处,它身带恶味,厉气常年侵蚀这里,腥气越来越大。可是青挽,你知道这里的上方是何处吗?”
通道的正前方是一个高台,不大,刚好够放下一盏灯,台面积了很厚一层灰,想来是荒废已久。沿着壁面十步一盏烛灯,在她们刚进来时便已全部亮起。
高台后面隐隐约约有东西闪动,透出点光来,正是前面青挽看到的光亮。
擎镶走过去,手中捏着火焰镯,要是有异常,还可以保上一命。
她眯着眼瞧清楚了,晃动的是一黑色布帘,上手一摸,布料厚实粗糙,隐约还能感觉到其中掺杂的厉气。
“青挽,过来。”
青挽丢下刚捡起的水罐,闻声快步过去:“怎么了?”
“你摸摸。”
青挽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顺着摸向布帘,刚触及,她心口登时烧的厉害,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了?”擎镶扶住青挽,面带不解。
青挽说不出话来,使了劲往地上坐,大口大口喘气:“这,这里面有神树的气息,可是却已堕化。”
这气息把她心口烧灼的不行,那片叶子更是暴怒,两者在她体内打斗,竟一点不管她的死活。她按住心口,唤出乾坤笔:“乾坤,快点。”
乾坤笔摇摇毫毛,乖乖的从毛芯里落出一根毛,正好飘到青挽手中,眨眼间融入血肉之中,毫毛顺着经脉流到心口,缠到绿叶上。绿叶一瞬间爆出枝蔓,占了上风,那气息觉出不对,立时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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