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见花真是一个受教之人,并非无理取闹之辈,终于放软了语气,“不管朝儿是不是当年的无名妖兽,我只说一句,你哥哥的死,还有君霖父母的死,是有人故意设计。”
“你说什么?”花真听他提及当年之事,不免激动了起来。
“妖界如今正处于难得的平和繁荣之际,有朝儿坐镇,我们五人在外镇守,连仙界,甚至是冷家,都不敢轻易招惹妖界。如此局面,来得艰难,我不能让你为了一己私仇破坏这平衡。”柳月语重心长道,“我劝你尽早放下仇恨,如若将来你自己查到真相,我与朝儿也不会阻拦你报仇。”
花真冷冷地看着柳月,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必要来欺瞒自己,别说柳月实力就在花真之上,有叶朝在,十个花真也是枉然。柳月如今肯来说这番话,必然是出自真心。花真心底何尝不知自己任性,当年君霖和他,初初晋升二品,镇守东方与南方两片最富庶繁荣之境,血滟滟与乘疾多有不满,是柳月三翻四次回护他们,才没叫血滟滟与乘疾瓜分掉他们的领地。
他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更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只是大哥待自己恩深义重,让他彻底放下仇怨,真心拜服叶朝,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不过他不是小孩子了,做事确实要学着点君霖,沉吟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我不会再如此。”
柳月欣慰一笑,“与我一同回去吧,今天是小寿星生辰,不管其他如何,稚子无辜,既然到此,总要为她贺一贺。”
花真点头,随同柳月一起回了正厅,此刻已不见妖王身影,看到君霖,柳月不禁问道:“朝儿呢?”
君霖彬彬有礼地答道:“妖王大人放下贺礼之后便离开了。”
柳月虽感疑惑,却没多话,与二人点了点头便走去血滟滟处寒暄了。
留下君霖与花真,见花真一脸黯然,君霖开口道:“柳月大人可是去开导你了?”
花真懒懒地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你。”君霖道:“多年以来,柳月大人是如何待我们的,你我心知肚明,当年若不是有柳月大人回护,方至三品就镇守东方的我,早就被野心勃勃的乘疾和血滟滟生吞活剥了。你再看血滟滟,从前在我父亲座下,何等恭顺何等谦卑,如今成了一方之主,本性毕露,其残虐暴烈丝毫不下于乘疾。她当年被驱逐到中区,是如何痛恨妖王大人的,如今认清现实,又是对妖王大人如何卑躬屈膝的。我不是叫你学她这般做人,可妖王强大而公正,得罪他,对你,对妖界,都不是什么好事。”
花真的表情变得更加懒怠,“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兄长……”
“你闭嘴!”君霖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有你兄长的命是命,我父母的命便不是命了吗?这些年来,你埋头苦修,可曾抬头认清过现实?别说妖王大人不一定就是你我仇人,即便是,你能如何?更何况,我多年来探求当年蛛丝马迹,发现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花真抬头看向君霖。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如此意气用事,随意开罪妖王大人。”君霖话锋一转,不再提当年之事。
花真认识君霖多年,知道他不是胆小怕事背信弃义之辈,知道肯定是事关重大,没查清楚前君霖不会轻易开口,只得道:“我今晚已经被轮番教育了许多次了,你们说的我都记得了,从此以后,我安守南境,再也不管闲事,可好啊君霖大人?”
“你啊你。”君霖无奈地笑了笑,“你安心镇守南方,用心提升实力,技多不压身,总有用得着的一天。”后半句话,君霖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涟涟不知何时从哪里冒了出来。
两人见是涟涟,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倒是涟涟,突然唉声叹气了起来。
花真再次伸手,戳了戳涟涟的小脑袋瓜,“你这是作甚?”
涟涟眨巴着一双晶亮的眼睛,问道:“你们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君霖与花真对视一眼,两个老大不小的人脸上同时露出了八卦的神色,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君霖身后的雪满天,低着头,偷偷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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