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应该知足了,因为我失而复得的爱人刚刚告诉我,他会爱上我。
颜岸,为了你的这一句话,我愿意永远隐身在你的身边,完成你的理想:永远和我在一起。
到达张煜笙的别墅时,这个心思缜密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问道:“好像有进展了?找到回忆了吗?”
“没有,不过,我终于发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也好,快进来吧。”
我对张煜笙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而他待我,和颜岸一样温柔。他也会为我做各式各样的饭菜,给我推荐他喜欢看的书,每一次与他对视,我都会萌生一种他就是颜岸的错觉。
吃过晚饭,张煜笙和我一起坐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的星星,他家的阳台还种着兰花,微风阵阵,携着缕缕幽香。
“这些花,曾是她亲手种下的。”张煜笙笑了,悲凉的眼神里却又洋溢着幸福。
“你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那是当然了,我已经交代了弟弟,等我死了,就把这兰花移植到我的坟头上,这样,我就不会再孤独了。”
听着他的话,我不得不回想起一年前颜岸的遗愿:希望带着我的一缕头发长眠。
可现在,这句话,该是我说了:“那我也得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告诉他,等我死后,就在我的坟头种上彼岸花。”
“彼岸花,怎么要种这种花呢?你难道不知道,这花会诅咒恋人生生相错吗?”
“我知道啊,在我的家乡,这花叫做‘火蝶’,它是我喜欢的花了,我没想到,来到这里还能看见这种花,这难道不是我命中注定的花吗?”
“呵,什么叫做命中注定?坟头上已经刻下了我的名字,这个才叫命中注定。”
“其实我也经历过死亡,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我的确以死亡来逃避一切,直到我的生命真的走到终点时,我才知道,我最放不下的,是那个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
也许是我的话触动了他的心肠,他举起一瓶白酒,“要不要喝一杯?”
“你的身体还可以喝酒吗?”
“能有多大关系?我又不是得了胃癌,可以喝!”
张煜笙的话却又刺到了我,胃癌,好可怕的病,就算一年前颜岸和殷璃若没有出车祸,颜岸也会因为我的离去而虐待自己,迟早患上和胃癌差不多的病吧?
“我不会喝。”其实,我真想再一次喝醉,回到和颜岸一起过中秋的日子,可是,一滴白酒入喉,我连话都不能说了,为了和张煜笙多多聊一会儿,我还是管住自己吧。
“不会喝,不会才好呢,一口下去就迷迷糊糊了,说不定还能看见自己想见的幻觉。像我这样酒量好的,非得灌自己大半瓶才能忘却这些烦恼。”
“少喝一点吧,酒毕竟伤身啊!”我见他给自己连斟三杯,赶忙抢过了他手中的酒瓶。
“你知道吗?我身体里面住着两个人,一个天天想着她、想冲到她面前挽留她的一个神经病,和一个苦口婆心规劝自己放弃她、成全她的伪君子,这两个人天天都在吵架,伪君子一直占上风,他把那个神经病关在一座钢筋结成的监牢里,死死地禁锢着他,还对他说,‘只要咱们都死了的那一天,你就自由了。’”
他真的和我是一模一样,我的身体里也住着两个人,为了爱与不爱这两个结果而自相残杀,两个人都早已血肉模糊,就算真的有一方胜利了,我也不能分辨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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