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不用劳烦姑娘,我呀,皮厚,不碍事的.....”黄一嘴笑呵呵的,让这么个小姑娘给自己擦衣袖,他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赵慕鸢盯着他的袖口,他穿的是身夹棉的褐布长衫,袖子下的白色里衣洗的微微发黄,却没看到什么花纹,许是自己多想了。
“方才说到哪儿了?”黄一嘴将话题拉了回来,“怀菽郡王是吧?”
“是,你知道他?”
“知道知道,怀菽郡王穆景玉嘛,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偏远郡王,我前几日还见他来京城了呢,许是来述职的吧,三小姐想打听他什么?”
“打听....人品,性子,你就按照姑娘家找相公的心思,把这位郡王殿下好好打听打听。”她似笑非笑,话说到这里,黄一嘴自然也听明白了。
“得嘞,我这茶棚就在这里,后日您差个人来拿消息就是。”
待走出茶棚
“小姐,这事儿交给那黄一嘴,能行吗?”潋枝有些不放心,毕竟是关系到大小姐的婚事呢。
“交给他,可比交给那些只会吹的天花乱坠,事儿还没成就闹的满城风雨的媒人强。”这一点,她能十分肯定。
榆犀堂
赵慕鸢归来,去给祖父请安,父亲、二伯还有二哥都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赵振远微微皱眉,她是个姑娘家,这么晚了在外面总是不安全的。
“回来的路上遇到点事儿,就耽搁了,女儿下次一定注意。”她浅声答道。
“吃过饭了吗?”赵鸣鹤说着,把火盆往她身边移了移。
“还没呢,待会儿回九江烟阁再吃。”
“你是去见齐邕了?”赵立阮问她。
“是,良国公进京述职了,我去和他打听先良国公,齐兹茕的一些事儿了。”
“可打听出来什么了吗?”
“自然。”她跪坐在火盆边烤着火,和屋内众人说着白日里在齐宅的事情,只是忽略了和齐潄谈话那一段,最后又补了句:“祖父,已经万事俱备了。”
赵奉微微点头,转头又问赵振远,“振远,你觉着这炮仗,由谁先去点才好?”
父亲闻言,将视线转向二伯,“督察司的副使安培元,最近不是在负责纠察京中贪污受贿之风吗?”
“安培元为人刚正不阿,皇上当初也正是看中他这犟脾气,才将他任命为督察司的副使,令他纠察朝中贪官。”赵立阮微微点头,“确实是个好人选。”
“那你就寻个机会,把杨远阳的事,往他那里透透风儿吧。”
从榆犀堂出来,已是亥时末了。
“打霜了,小姐当心着点儿脚下。”青枝提着灯笼在前面,二人走进了院子。
“赛罕和小青呢?”
她话音刚落,夜色中就窜出来一道身影,站到她面前。
“叫我有什么事?”
“你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
“钓鱼啊。”赛罕把鱼竿往肩上一扛,“夜里的鱼最好钓了,你院子里这一池子的鱼,我打秋天就看上了,就准备等入冬养肥了再钓上来吃呢。”
“这鱼还是等明儿晚上再钓吧,小青呢?我有事要你们帮忙。”
“什么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卫青也晃到了她身后。
赵慕鸢吓了一跳,“你又是在干什么?”
“遛猫。”他说着,指了下脚边圆滚滚的kitty,正围着赛罕的鱼竿打转。
“kitty天天就在院子里撒欢儿,有什么好遛的。”她走进屋,把丫鬟全都赶到外面,才开始讲正事儿。
“这两日,我会让人把藏着唐封居的地方透露出去,你们两个就到京郊宅子守株待兔,杨环的人随时可能过去,届时你们先慢慢周旋着,大理寺的人会晚到一步,那个时候你们再撤,但也不要撤得太快,万一他们拿不下杨环的人,你们要在暗中出手相帮。”
“明白了,引狼入室再来个瓮中捉鳖,这事儿我拿手。”赛罕一拍胸脯,“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杨环极有可能选在夜里偷袭,这就辛苦你们不分昼夜都要保持警醒了,但最多三四日之内,杨家必然出手。”
“不就少睡点儿觉嘛,有什么辛苦的。”她说着,还瞥了卫青一眼,也不知道这话是发自真心,还是单纯就想挑衅卫青。
“别闹啊,这事儿很重要,可千万别给搞砸了。”赵慕鸢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放心吧你就。”赛罕说着,走到外面把鱼竿往碧檀怀里一塞,“我趁现在还有时间先去睡会儿,鱼竿给我收好啊,过两天我还得接着钓鱼呢。”
“我知道了。”卫青点点头,虽然这态度看着比赛罕可靠的多,但是......
“赛罕是姑娘家,又比你小,你凡事让着她点儿。”赵慕鸢不放心的嘀咕了他两句,“这几日千万别和她斗气啊,万一让杨家的人钻了空子,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怎么不管她那张破嘴?”他忍不住反驳。
“哎——我才说的,让着她点儿。”她指着卫青说完,又反手顺势在他胸膛拍了一巴掌,“再说赛罕那脾气,我管的了吗?我这也不能算是管你,只不过凡事要以大局着想嘛,只要你这几日把格局放大点儿,这把咱们稳赢。”
“我格局一直比她大。”卫青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等他也离开后,赵慕鸢这才把人叫进屋,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余嬷嬷,“劳烦嬷嬷这大晚上的跑一趟,这封信务必帮我送到绣春苑的扶柳先生手中,让她看完就烧掉,千万要记住。”
“奴婢明白了。”齐嬷嬷接过信,明显神色有些紧张,大晚上往绣春苑送信,还看完就烧掉,小姐要做的事儿肯定非同小可。
她摸着月色,悄悄从角门出了赵府,却没注意,从她出了九江烟阁的院门,就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
赵慕鸢坐在铜镜旁解着钗发。
“潋枝,你明天一早去趟醉霄楼,托水生帮我办些事儿.....”
她正吩咐着,紫檀从外面进来,悄声回禀道:“小姐,宋夫人院儿里有个叫桂山的洒扫小厮,一直在远处盯着咱们,方才看到余嬷嬷出去后,他就回了繁月阁,没多大会儿也从角门出去了,奴婢问了守门的人,说桂山去的方向,像是宋府。”
赵慕鸢将手中的银钗往桌上重重一拍,“行啊,就她繁月阁的人长了条能跑的腿是吧。”
“不仅是腿,奴婢瞧着,那小厮的眼珠子也多余了。”潋枝在她身后,皱着眉头接了一句。
即便小姐待宋氏再不尊敬,她如今也是赵家的媳妇儿了,总想着替宋家递消息,算是什么事儿,这不是吃里扒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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