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得让镇北侯领兵,最为合适。”
“镇北侯纵然身经百战,可从前却没和西夷大军交过手。西夷人骁勇善战,臣以为,唯有西北兵马统领杨烷的蛟龙军,能与之一战。”
“胡大人说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吗?镇北侯没有和西夷人交过手,杨烷也不见得就对西夷人有多了解吧?臣以为,安远老将军,多次击退西夷大军,最适合领兵。”
“安远将军已年逾六旬,如今天寒地冻再上沙场领兵,恐有不妥;且若说对西夷人的熟悉,无人能出常惠公左右。”
“臣也以为,常惠公是最适宜的人选。”
“臣附议。”
“臣认为陈大人说的对,论领兵之道,镇北侯才是所向披靡。”
皇帝抬手捏了捏眉心,这当皇帝的,都怕沙场无将能保国安,可到了他这里,能用之才太多,也是一种忧愁。
“杨环,你怎么看?”
“臣以为,安远将军与常惠公常年驻守西北,不仅对西夷大军,对西北地势也十分了解,此是优势。不过年关将近,此一役当速战速决,才好保西北百姓安稳过年,而这论起行兵奇诡、神速,杨烷又当属大周第一人。”杨环站出来,说的头头是道。
杨琇站在前头听着,忍不住摇了摇头,杨家本家在朝多是文臣,只有杨环是武官,如今小一辈里青黄不接,除了原阳、崇阳,没几个可堪大用。而杨烷虽是旁支,却也不失为将才,杨环这是迫不及待想要皇上重用他,可杨烷这个人,打小就对本家一脉满腔愤懑,能年纪轻轻就做到西北兵马大统领,只怕日后会对本家更为不屑,杨家这会儿腹背受敌,决不能再让内患纷扰。
“臣觉得,速战速决的确不错,可此次西夷突袭,后又七万大军逼近,可以说是举国兵力,显然是做好了久战的准备,此时行兵,当以稳妥求胜,常惠公虽不是和西夷人交手最多的,也不是行兵最奇诡神速的,却是沙场败战最少的,是以臣认为,常惠公乃最佳人选。”
皇上打量杨琇一眼,又打量杨环一眼,靠在龙椅上想了片刻。
“既然如此,传令下去.......”
宫门外
“大哥,方才朝堂之上,你为何要阻拦我。”杨环气闷不已,“杨烷自打上任西北兵马大统领以来,就再无沙场军功,长此以往,只怕坐不稳这位置啊!”
“坐不稳就坐不稳。”杨琇一抬头对上外面的日头,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我还怕他坐的太稳,有朝一日回京,反咬咱们一口。”
“大哥!”杨环皱着眉头,“杨烷是性子桀骜了些,可他到底是杨家的人。如今可好,陛下让安远将军领兵。”
“让安远将军领兵有什么不好?”杨琇瞥了他一眼,“管家的人,至少不会与我们为敌就是。”
“大哥,三弟,别争了。”杨琨赶紧在中间劝着,“杨烷也好,安远将军,总比贺莱和常惠公要强的。”
一个是宋家的人,一个在党争上态度暧不明,吊了杨家好几年。
“贺莱领兵?”杨环嗤笑一声,“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贺莱身手的确高强,可他领着的鹜密卫从前那都是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沙场征战,又不是他自己厉害就够了的。
“好了。”杨琇负手在身后,“这件事已尘埃落定,多说无益。倒是唐多顺那件事,你还是多上点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关在普陀寺的那个人被劫走了。”
“人我已经在追查了。”说到此事他还来气呢,三十多个死士无一活口,偏偏对方什么来头,把唐封居带到哪里去了,半点线索都没有,他又不敢大张旗鼓的追查。
“我让你把人灭口,你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杨琇瞥他一眼,“都到这地步了,你还犹豫什么?”
藏了这么些年,怎么忽然就被人找到了,还如此轻而易举就劫走了?八成和唐多顺入狱脱不掉关系。
“我知道了。”杨环纵然再不甘愿,还是知道轻重的,唐封居都被发现了,他也不敢再留唐多顺在世上了。
九江烟阁
“三小姐。”水生半跪在地上,“我来给您请安了。”
“快起来吧。”赵慕鸢急忙让他起来,“你和三余都没事就好。”
“托三小姐的福,大理寺的官差虽说将我们关了几天,但也没亏待我们,前两日就将我们放出来了,只是水生家中有些事耽搁,才没及时来和三小姐道谢。”看水生这气色,比进大理寺之前更精神了,想着曾晚亭也不会为难他们。
“这事儿你要谢啊,就谢秉公执法查案的曾大人。”她笑笑,“家中的事可要紧?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可说与我听听。”
“无事无事,只是我母亲得知我进了大理寺后,担忧过度,已经让大夫好好看过了,如今我也回来了,自然都好了。”他连连摆手,这点儿小事怎么好在三小姐面前开口。
“那就好,如今蒋六儿不在京城,你们可要好好跟着何掌柜,将醉霄楼经营好。”她招手,示意潋枝去拿赏钱,“这点儿钱你拿着,回去给你母亲多买些补身子的,算是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安了。”
“三小姐,这怎么使得.....”水生面露为难,虽然三小姐将功劳都推给了曾晚亭大人,可他心里清楚着呢,若不是三小姐的私下关照,寻常人进了大理寺哪能不受罪。
“小姐这是给婶娘的,你就收着吧。”潋枝笑着把赏银塞给他。
潋枝姑娘是东家跟前儿的人,连六爷待她都十分客气尊重,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可她却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婶娘,虽然反应迟钝了些,可水生的确是这会儿才有了实感,他一个跑堂的,竟然站在这里和醉霄楼的大东家说话!
“那,多谢三小姐,水生也替我娘谢过三小姐了。”水生动作有些呆滞的行礼,“那我就先退下了,不打扰三小姐歇息。”
“好。”赵慕鸢点点头,“青枝,去送送他。”
“哎,好。”青枝从外面进来,笑眯眯的引着还有些发晕的水生出去。
等他们离去,赵慕鸢这才起身进了内室,看到赛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窗户翻进来了。
“唐封居怎么样?”
“身子骨挺好的,杨环就是关着他,也没虐待他。”她躺在小榻上,翘着二郎腿,“就是见了我老重复那一句话,‘派你来的人是谁?我能见他吗?’你说我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
“当然不能告诉他啊。”
“你放心,我像是嘴不严的人嘛。”赛罕冲她挑眉,抓了一把剥好的瓜子儿放在嘴里嚼着。
赵慕鸢走到罗汉床边坐下,翻着祈鸾送来的几张花样子,“把你给美的,吃瓜子儿还要别人剥好了,碧檀,别惯着她,成天跟个大爷似的。”
“我这一天忙里忙外的,碧檀闲着也是闲着,帮我剥几颗瓜子儿怎么了。”她辩解道,扭头对碧檀笑笑,“继续剥啊,下次我给你买驴打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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