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有点儿’大。”赵月莺看着地上的血迹,觉得心乱跳个不停,没想到赛罕一个女子,下手竟如此干脆利落,说割就割了,都不带眨眼喘气儿的。
“只是想割她的舌头,又没想杀她,也不知道这会儿外面还有没有人。”赵慕鸢说着,走到门口,看见还有几个胆子大的丫鬟仆人躲在远处,“你们几个,把她们抬下去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见下人涌进来分成三拨,将宋氏、齐嬷嬷、玉兰分别抬进了屋里,赵月莺拉着她的手臂走出林兰居,“你把她的丫鬟舌头割了,她肯定要和父亲告状的。是哪个多嘴的下人,告诉你我在这里了?”
“长姐。”赵慕鸢无奈的拉长了声音,“不过是个丫鬟而已,我又没杀她,只是割了舌头,宋氏就是和父亲告状,我最多也就是挨一顿责骂,父亲还能把我的舌头也割了不成?”
“说什么呢。”赵月莺忙捂住她的嘴,“怎么会割你的舌头,可就是责骂,我也不想让你凭白挨了。”
“怎么能是凭白挨骂呢,一顿责骂,换一个刁奴的舌头,多值。”她笑嘻嘻的拿开长姐的手,反正这件事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别说一个丫鬟的舌头,早晚一日她非得连宋氏的舌头也割了。
“行行行,你总有自己的歪理,赶紧回去吧。”赵月莺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她走远了,这才折返,往榆樨堂的方向走去。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终究是因自己而起,她是长姐,怎么可能看着阿鸢因为帮自己而挨骂。
“你真是双重标准。”赛罕忍不住啧啧感慨,“你说你这么盛气凌人一大小姐,当初怎么做到和乞丐同桌饮酒吃饭,还相谈甚欢的啊?”
“那是你没见过她,和叫花子抢饭吃。”卫青想起最初见面那几次,她大半夜跑到外面和乞丐要窝窝头吃。
“你这也混的太惨了吧?”赛罕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想想都好笑。”
“再笑我把你的舌头也割了。”赵慕鸢锤她一拳,转身又给了卫青一脚,“还有你。”
“倒是想割,你打得过我吗?”赛罕不服气的回怼。
“那我还有小青呢。”
“割她的舌头,用得着我出手?”卫青神色不屑。
“瞧不起谁呢?”
“割舌头,割谁的舌头?”庞魁川听她们说这样的话,好奇的问道。
“赛罕今天把一个丫鬟的舌头割了,好残暴啊!”赵慕鸢抱住自己的胳膊,装作害怕的样子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我呸!”赛罕瞪大了眼睛,这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那不是你让我割的?!”
“好端端的割人家舌头干什么?”庞魁川不明白了,“那以后吃饭怎么办?岂不是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你眼里就只有吃!”
“我实话实说啊,我说错了吗?”这他可就委屈了。
“小姐,您不是说要进宫吗?”潋枝笑着过来询问,“奴婢已经让人备好马车了,小姐这时候去吗?”
“现在就去。”正好这会儿时辰还早。
华云殿
齐盛看过六皇子,正准备去御书房回话,才出了殿门,老远就瞅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靠在树下望向自己这边。
“见过三小姐。”他是想装没看见的,可离这么近,人家明显是在等着自己呢,这怎么装啊。
“齐公公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赵慕鸢笑着问他。
“奴才回宫已有十几日了,不知三小姐是有何事要吩咐奴才?”他询问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和公公打听两个人。”
“打听....谁啊?”齐盛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总觉得她在算计自己。
“唐多顺,还有唐封居。”
“京兆府尹?这有什么好打听的?”齐盛皱眉,不知道她打听这个人的意义在哪,“前几日听闻他被大理寺提审了,三小姐想打听,该向大理寺少卿大人打听才对啊。”
“我既然来问齐公公了,要打听的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赵慕鸢笑着,和他走到莲池边的亭子里说话,“还有唐封居这个人呢,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人?”
“唐封居是唐多顺的义兄。”齐盛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她,“不过这些事你肯定是不知道了,唐家原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唐封居曾任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还是唐家砸锅卖铁给他捐了个衙门的差事,机缘巧合得了杨琨大人的赏识,这才爬到了那般位置,没干两年就死了。京城这地界,什么不多就是当官儿的多,唐多顺又是后来两年来入朝为官的,死了个没背景的指挥使,转眼就没人记得了,谁又知道他还有个义弟啊。”
“既然如此,齐大人怎么会知晓的这般清楚?”赵慕鸢狐疑的看着他,若说死了个唐封居没多少人记得,齐盛这样游走在顶级权贵圈的人,便是最不会记得人之一吧。
“奴才当年正巧被指派协理吏部,唐多顺升任京兆府尹时,我翻过他的档册,所以知道,何况,他近日的事情可是连皇上都惊动了。”齐盛解释着,他真的是因为在御书房听到大理寺的人回禀这事儿,才回想起来唐多顺和唐封居的关系,又正巧赵慕鸢来问了,所以不假思索就答得上来。
“那唐封居当年是怎么死的?”她追问道,齐盛是皇帝身边的人,当年的事情恐怕他最清楚。
“那时五城兵马司是隶属兵部的,经宁妃一事才由磬彧君掌管。唐封居当年被兵部调任,和孙繁一同负责宁妃出行护卫,出事之后,唐封居因护卫不周连同行宫的所有侍卫都被陛下赐死了,三小姐打听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没什么。”她假笑,双手搭在木栏上拍了两下,“就是随便打听打听。对了,还有当年孙谅暴毙一事.....”
“这件事,或许您该去向齐三公子打听。”齐盛听忽然打断她的话,负手望向池内残败的莲叶。“不过奴才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三小姐,陛下从未起过赐死孙谅的心思,他毕竟是最初扶持陛下登基的老臣之一。”
“问齐邕?这是什么意思?”赵慕鸢十分诧异。
“三小姐自去问了就知道了。”齐盛笑得意味深长,“奴才还有别的事情,这就先告辞了。”
她看着齐盛远去的背影,又仔细回味梨儿的话,以及齐邕突然出现时她的神情。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这种事太过隐秘,梨儿不想让更多的人牵连进来,可现在觉得,梨儿那反应,像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和齐邕有什么关联似的。
“小姐,咱们回去吗?”潋枝见他们说完话,这才走进亭子替她紧了紧披风,这会儿是傍晚了,寒风渐起。
“回去吧。”她点点头,还没一转身,又看到了黄余匆匆忙忙过来,将自己拦住。
“哎哟喂,三小姐您果然是在。”
“黄公公有事找我?”赵慕鸢停下脚步,神色疑惑的看着他。自己是悄悄进宫,连小姑姑都没去拜见过,黄余整日跟在皇上身边,又怎么会知道?
“不是奴才找您,是陛下找您。”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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