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鸢从王家出来的时候,大理寺的人果然已经去搜查唐多顺的府邸了,水生和三余作为证人,也被暂时留在大理寺不得随意离开。
水生是胆子小了一点儿,但讲清楚了仁义与利害,他自己就会权衡,三余愿意一同来作证,他肯定没少在中劝说。
“已经将三小姐的名字划掉了。”负责登记的男子说着,将册子给她看了一眼。
“有劳大人了。”赵慕鸢笑笑,还完香囊正准备离开,就遇到了曾晚亭,他带人捉拿唐多顺归来,看到自己很是惊讶。
“三小姐怎么在这里?”
“曾大人。”她福身,解释道:“我昨日来找父亲,见到这其中一具尸体腰间配的香囊很是眼熟,便带回去让人辨认去了,今日是来归还的。”
曾晚亭闻言,有些犹豫的问道:“三小姐既然让人辨认了,可否告知结果?”
那些不是一堆白骨,就是浸泡腐烂的无法辨认容貌的尸体,仅靠仵作的定论实在很难查证,若有人能知道些线索,那自然是好的。
“自然,那位被唐多顺大人抛尸的,是一位叫萝儿的姑娘,是良国公府三公子,齐邕府邸中的丫鬟,我才从齐公子那里过来,证物也交给萝儿的姐姐辨认了,确实无误。”赵慕鸢就等着他问呢,“也是凑巧了,萝儿的姐姐前几日才送过我一只香囊,所以昨日我一眼到那香囊,才觉得相似,不曾想真是熟人的姐妹。”
“竟是如此。”他微微皱眉,没想到还牵扯进了良国公府。
“大人,绣春苑的扶柳已经带到。”外面有人进来通禀道。
“扶柳?”赵慕鸢故作疑问,“这事还牵扯到扶柳先生了吗?”
湖里捞出来的有小扶柳的扇坠,扶柳先生肯定会被传召,这其实是意料之中。
“三小姐与她也认识吗?”曾晚亭问道。
“那倒谈不上,只是前两日扶柳先生登台,我也去听了一场。”她笑着摇摇头,和扶柳师傅的密谈,没必要让这么多人知道,“大人公务繁忙,小女就不作打扰了。”
“三小姐慢走。”曾晚亭拱手,见她走远才回头打量那只香囊。
来检举唐多顺的证人之一,是醉霄楼的伙计,他是赵振远的亲信,自然知道醉霄楼背后的主人是谁;另一个将要被提审的证人扶柳,赵慕鸢又说前几日刚去听过她的戏,还有一具尸首,又刚好是赵慕鸢认识的人的妹妹。
他总觉得这其中,过于巧合了,还是说,这正是赵大人让自己对这件案子,多多上心的原因?
赵府
赵慕鸢才下马车,就看到管家领着人在门口放鞭炮,顿时喜笑颜开,今日可是秋闱放榜的日子,钟管家这动作岂不是让人看的明明白白。
“钟管家,可是二哥中举人了?”
“三小姐。”钟管家见她回来,忙笑呵呵的答道,“这是自然的,二公子这次秋闱是十三名!”
“是吗?”她眼睛一亮,大步走进府中,“那我可赶紧要去向二哥道贺了。”
二哥住在梅庐,在外院最僻静的一处,是祖父为了让他安心读书,专门命人辟出来的院落。
她还没走进梅庐,远远就看到青枝、碧檀与一群丫鬟小厮围在梅庐门口道贺,讨赏钱。
“听钟管家说二公子秋闱高中!如今是举人身份了~”碧檀歪着脑袋,笑嘻嘻的跟在二公子身后。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你们小姐呢?”赵鸣鹤回身,敲了下她的脑门儿,又问青枝:“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回来了。”赵慕鸢感觉走过去,“老远就听见碧檀讨赏钱的声音了。”
“啊,奴婢的嗓门有那么大吗?”碧檀有些不好意思,“奴婢这是真心来恭贺二公子呢。”
“既然已经道过贺了,赏钱也讨了,还不快回去干活。”赵慕鸢笑着把她推开,小丫头整天就知道凑热闹,“该轮到你家小姐我来向咱们二公子道贺啦~不对不对,现在是举人公子了~”
“才只是十三名而已。”赵鸣鹤被她闹得都不好意思了,忙转移了话题,“我还没来得及去祖父那里呢,你可要与我一起?”
“二哥要去就去便是,何必还非得叫上我?”
她坏笑着,二哥这是怕待会儿见了祖父,又要被拿着秋闱名次说事,不管祖父满意还是不满意,多几个人在旁边他也自在些。
“我这么多年难不成白疼你了?”赵鸣鹤伸手捏住她的脸蛋儿,“还不快跟二哥一起。”
“好好好我去就是,二哥莫要再捏我的脸了,脸都捏大了.....”她故作委屈的说着。
“胡说,怎么会把脸捏大呢。”
兄妹二人说笑着,往榆犀堂走去,结果到了一看,大家都聚了过来,赵鸣鹤才是真的受宠若惊了。
“十三名,不算是多好的成绩。”赵振远很是中肯的说着。
“大哥这话说的,也不看看鸣鹤现在才多大啊。”赵立阮欣慰的拍拍鸣鹤的肩膀,“不愧是咱们老赵家的嫡长子。”
“说的正是呢。”二婶笑眯眯的跟着点头,“咱们家小一辈儿的,阿鹤是头一个举人呢。”
听到他们夫妻这样说,宋氏面上闪过几丝不自在,赵慕鸢全看在眼里,却只是低头笑了笑。
二伯和二婶说的本就没错,二哥就是赵府的嫡长子,就是小一辈儿里的第一个举人。
“二哥今年十三,秋闱也是十三。”烟袅笑嘻嘻的说着,“多巧。”
“那照你这么说,他若是再过个几十年的参加会试殿试,岂不是年龄越大,名次越靠后?”月莺见缝插针,非要笑话他两句。
“是孩儿学问不足,才拿了十三名,让祖父、父亲失望了。”赵鸣鹤谦恭的回着话。
“今年就这样吧,你也不要灰心,十三名虽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差。”赵奉话虽然这样说,眼角眉梢却挂着笑意。
“贺喜二哥,高中举人。”祈鸾笑着微微福身,顺便提醒道:“祖父,咱们府里是不是也该设宴庆祝了?”
“四妹,我才只是举人而已.....”赵鸣鹤听她这样说,连忙摆手要拒绝,赵家向来不喜高调奢靡之风。
“中举人本就该设宴的,咱们也不过于铺张,只请了亲近的人过来就是。”赵奉说道,自己家孩子中了举人,还要藏着掖着不成?这是喜事,又不是坏事。
“今日下朝时,有几位大臣和我夸你的字儿写的好,说名次虽不是第一,字却最出挑。”赵振远欣慰的看着他,诚如立阮所说,阿鹤才十三岁,只要勤勉刻苦,成大器是早晚的事情。
“二哥的字一直写的都很好。”赵慕鸢笑嘻嘻的说着,瞥见锦鸿躲在祈鸾身后,便道,“锦鸿也该入学堂了,不如等来年就一起送到国子监吧,和二哥也好作伴儿。”
“我原也是这样打算的。”赵奉点点头。
“可我不想读书.....”锦鸿躲在姐姐身后,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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