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回过头,看着火光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你要带我们去哪?”
“先找个地方,给你们两个疗伤看病。”
荒无人迹的山谷内
赛罕赤脚坐在溪边,看着溪里丝毫不畏惧人的一条条小鱼儿,围着她的脚边游来游去。
“久居安宁之地的生灵便是如此,对于近在眼前的危险都毫无察觉。”男子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万幸,你不是这样的生灵,否则在被关进地牢的那一天,便会死掉了。”
“你这是在夸我吗?”赛罕抬脚在水中猛的一拍,那些鱼儿瞬时间便游远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男子在他身侧坐下。
“记得。”她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你是想要告诉我,我的母亲只是把我当做能够翻身飞上枝头的筹码吗?很抱歉,这件事,我从小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我怎么会被赶出宫外.......”
“你误会了。”男子笑着看向她,明明年龄那么小,是怎么做到语气平淡的说出这种事情的?
“你知道你的母亲,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
“生下了你,和当初救了我一命。”男子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她鼻尖一粒浅痣上,上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时,她还不会走路,只鼻尖这颗痣让他记忆犹新。
“所以你才会救了我吗?”
“不,不只是这样。”男子摇了摇头,起初地牢昏暗,这小姑娘又灰头土脸的,他并没有认出来,他只是觉得,“你根骨不错,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
“你武功很厉害吗?”赛罕抬起头,看着他,他不只是会医术吗?
“当然。”男子说着,抬起手掌对着远处一块青石,那青石便像是受到了剧烈的震击,瞬时间碎成几块,“怎么样?”
“可是,学武功有什么用?”
“你不是想保护那个孩子吗?”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内,小豆子还在里面昏迷不醒,“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保护别人。”
“那我拜你为师。”赛罕站了起来,目光真挚的看着他。
“行啊,那就行拜师礼吧。”
“拜师礼?”
“就是跪下给我叩头啊。”
“我才不会向别人下跪!”
“因为你是公主吗?”
“才....才不是!”
“我师门有规矩的,凡入门弟子,须得行拜师礼,以跪拜为礼,三叩为认宗。”
“那我也不跪。”
“那我不教你了。”
“不行!”
“嗬,你这小丫头蛮不讲理啊......”
春去秋来,转眼间在这山谷便呆了一年。
赛罕和小豆子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也知道了那个男子是大周人,叫齐叶庭。
“姐姐好厉害!”小豆子坐在石头上,看着树下的女子挥着手中木剑。
“就她?还厉害?拉倒吧!”齐叶庭坐在门口啃着摘来的野果,一脸不屑。
“我难道不厉害?”赛罕不服气的质问他,“你不是说我很有根骨天赋吗?”
“哎哎哎打住,我只说你有根骨,可没说你有天赋。”
“还不是同样的意思。”
“那差的远了,你知道什么叫天赋?”
“我就叫天赋。”
“呸!”齐叶庭毫不客气,这小丫头怎么越发脸皮厚了,“我同门大师兄,你师叔,那才叫有天赋呢,跟他一比,你得靠到十万八千里开外!”
“我才不信,你大师兄是谁,我要和他比一比!”她不服气的说着。
“我大师兄啊......”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忽然带了几分惆怅,“算了,不提也罢。”
“为何不提?是不是根本就没这个人?”赛罕不依不饶。“你这个骗子。”
“嘿,谁骗你了?”
“就你,你这个满嘴谎话的人。”
“我呸!”男子被她惹急了,“你给我听着,我大师兄,你师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卫珆衡!”
“卫珆衡?我记住这个人,日后我定然要赢过他给你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看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忍不住大笑着走进了屋内,关上房门,却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若干年前,鹤山之上,也有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看着那恍若天神般的男子,不甘心的说着:“师兄,有朝一日,我定要赢过你!”
只可惜,再也没有这一日了。
无论是鹤山本宗的大弟子,还是他的大师兄,又或是大周名声赫赫的长信侯,这世间,都再无这样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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