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鸢跨进九江烟阁,看着院子里月牙形状的碧湖摸了摸后脑勺,怎么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她还没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常思便提着灯笼过来了。
“三小姐,老太爷说让您一回府就去趟榆犀堂。”
一回府就去榆樨堂?祖父这片刻耽误不得的态度,摆明了是要追究责任,她叹了口气。
才进了榆犀堂的正门,赵慕鸢就看到前厅坐了三道身影,正是祖父、父亲、二伯,这是要对她三堂会审啊!
祖父向来喜爱干净,夏时屋内皆铺了竹席,待天凉些便会换成芦苇席、织皮,她先在廊下脱了锦履,这才毕恭毕敬的进了屋内。
“慕鸢见过祖父,父亲,二伯伯。”
“坐吧。”赵奉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蒲团,“知道叫你过来是为什么吗?”
“大约......是知道的。”她小声说着,瞄了一眼二伯赵立阮。
谁知赵立阮却马上别过脸去,看我做什么,看我也没用,我已经都告诉你祖父了。
“可知道错在哪里?”
“错在一,不该瞒着家人偷偷跑去洛阳;错在二,不该胆大妄为去杀宣德王;错在三,不该干涉国政大事。”
她跪坐在蒲团上,一边说着,一边又悄悄瞄了眼父亲赵振远,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忙收回了视线。
“认错你倒是认的比你二伯伯快。”赵奉冷哼了一声。
赵立阮真是怎么做都是错,坐着不动不说话也能中枪。
“既然知道错了,明日开始,好好将《大学》给我抄上百遍。”
“晚辈记住了。”赵慕鸢在心里缓了口气,还好只是《大学》这一篇。
“那个侍卫呢?”
听到赵奉这样问,她这才想起来。
原来刚刚总觉忘了点什么,是把卫青给忘了!
“卫青...卫青.......”卫青现在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啊!正磕磕巴巴答不上来时,管家钟甫领着人过来了。
卫青大步走进屋内,站在屋子正中央和赵慕鸢大眼对小眼。
行礼啊。
行什么礼?
这是我祖父和父亲。
又不是我祖父和父亲。
我父亲是从四品大理寺少卿!
“卫青见过赵大人......们。”他不情不愿的拱手行了个礼。
赵振远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侍卫,一点规矩都不懂。
坐在上首的赵奉抿了口茶,问他:“你叫卫青?师从何人?”
关你什么事?我能不回答吗?
不行!赵慕鸢瞪他一眼。
“衡一派。”
“衡一派?”赵奉眯起眼睛仔细想了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门派,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
“赵府不缺侍卫,明日老夫会把卖身契还你,以你的本领定会有更好的去处。”
这是要赶他走?
卫青看了眼那身穿灰色道袍的老头,指着一旁坐在蒲团上的赵慕鸢说道:
“我卖给的是她,不是赵府。”
也就是说,只有赵慕鸢才有资格赶走他?
赵振远神色有些愠怒,刚要发怒却发现自己的父亲眼角居然有一丝笑意。
“而且,卫青没有签卖身契......”赵慕鸢小心翼翼的解释着,然后就看到赵振远的脸色更难看了。
一个没有签卖身契的男子整日跟在自己的女儿身边,他这个做父亲气得想手刃了这侍卫都不过分!
“简直胡闹!”
“是太胡闹了。”赵立阮也跟着点点头,就算是他这样随性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妥。
“那就再多抄一篇《女则》吧。”赵奉放下手中的茶杯,仔细打量那少年的眉眼,不仅觉得衡一派有些耳熟,连这少年的长相也觉得有些眼熟。
就......只是这样?
赵立阮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凭什么他犯了错要在外面跪一天,阿鸢犯了错只要抄书就可以?
“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拜见你小姑姑。”赵奉年龄大了,到了这时辰也有些熬不住了。
众人闻言便只能齐齐起身告退,屋内赵奉盯着那少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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