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为难她一个孩子了。”齐邕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有些看不过去的把茶推到他面前,“好好喝茶吧。”
“算不上为难,若是池公子想与他们做生意,也许是个好机会。我听阿木尔说她舅舅和之前选中的绸庄没谈拢,不过,还是待我明日去见阿木尔时,再仔细问一下她舅舅吧。”赵慕鸢笑着说道,若真是既能帮到查干巴日,又能帮到池云,她也乐见其成。
池云闻言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
“若真是有意做丝绸生意,到时候还要劳烦三小姐派个人,去榆钱胡同池家帮我递个话儿。”
“这倒没什么劳烦的,到时候我定然和池公子说一声便是了。”她说着,抬手帮身侧的赵烟袅理了下腰间的丝带。
“叫你不要老是拽,拽歪了可就不漂亮了。”
“她什么时候漂亮过呀。”赵月莺笑嘻嘻的扯了下她飘在耳后的发带。
“我一直都漂亮!”赵烟袅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还记着她刚刚说自己是小骗子的事。
几人在阁楼喝着茶说笑了一会儿,小厮过来说寿宴要开席了,她们便与周议等人各自分开了。
周家老夫人的整寿做的很是隆重,光是戏台子都搭了一个院子那么大,台上唱了一出《穆桂英》,老夫人听得开心,就又点了一出《花木兰》。
赵月莺不爱听戏,便和赵祈鸾低声说着话。
“周老夫人怎么爱听这些戏啊,倒与别人不太一样。”
“那你便不知道了。”坐在赵祈鸾身侧的周语,笑着低声解释,“我祖母年轻时候,还真是差点就代父从军了。”
“还有这样的事?”赵月莺来了兴致,索性和赵慕鸢换了位置,贴着那周四小姐坐下,听她讲周老夫人年轻时候的事。
赵慕鸢便一边剥着杏仁吃,一边和赵祈鸾低声议论着台上的戏文,她爱听京腔儿,赵祈鸾则爱听江南小调儿,虽喜好不同,倒也能聊到一起。
听过戏,天色也暗了下来,周老夫人留了二婶婶用晚膳,赵慕鸢兄妹三人毕竟不是周府嫡亲的,略推辞一番,便先回家了。
刚到赵府,叶嬷嬷便说父亲给她回了信,她急匆匆回了碧箩馆,钻进自己屋里看信。
父亲的回信很长,赵慕鸢连晚饭都没吃,一个人闷在屋里,把信看了好几遍。
原来这些事,还是要追溯到先帝那会了。
先帝在位时,有一位极其受宠的妃子,便是如今的嘉太妃;这嘉太妃受宠到什么地步呢,先帝曾在她初怀龙种时便有意废太子而重立,圣旨都写好了,可惜嘉太妃却生下来个公主,先太子得以保住储君之位。
本以为这样也就算了,谁知道在先帝驾崩前一年,嘉太妃居然又生了小皇子出来。但小皇子毕竟还小,所以先帝临终前思考再三,把皇位传给了如今在位的文泱帝。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文泱帝登基没多久,年号还没来得及改,嘉太妃就带着小皇子偷偷跑了,这一跑就是十几年。
你说跑了也就跑了,跑之前还放话,说是先帝临终前留下了旨意,待到小皇子成年之日,你文泱帝就要乖乖禅位,怕人家不信,还说她手里留有先帝亲笔所书的圣旨。
再看看文泱帝这边呢,当年在诸位皇子中,上有文武双全,品行敦厚的太子,下有聪慧过人的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宣德王;这二位可谓是呼声最高的皇位候选人。
且因为先帝在位时,宠信奸臣长信侯,文武百官在分为太子党与七皇党的同时,又分为丞相许仕派与长信侯卫珆衡派,当时的朝堂上可谓是斗得腥风血雨,不仅皇子之间斗,官员之间也斗。
而在如此凶险的朝堂宫闱之争中,文泱帝拼着一口老血,靠着当时还是小小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田汣的支持,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结果龙椅还没坐热,你嘉太妃就闹这么一出,换谁也不能忍啊。
据说文泱帝还是三皇子时,与长信侯卫珆衡过节很深,而卫珆衡当年妥妥的是宣德王一党。更重要的是,卫珆衡的发妻,是嘉太妃的长女,也就是那个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的公主。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年的长信侯,上到朝野下至江湖,党羽众多,他被文泱帝下令斩首之后,连续数月,大周官员罢朝,商人罢市;彼时又恰逢田汣病逝,文泱帝走投无路之下,只能选择扶持了外戚,也就是当今皇后杨氏一族,这才慢慢坐稳了皇位。
皇帝本以为终于能安心清理朝堂了,结果杨氏一族也不是省心的,后为了打压杨氏,皇帝又扶持了宋氏一族,也就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宋厚山,令其两家先斗着。
但十几年过去了,宣德王依旧没有倒下,可想而知长信侯的党羽隐藏的有多深,眼看着那小皇子一天天长大,文泱帝实在没办法了,正巧这时候听说新科探花赵振远要回金陵守孝,顺着线一捋,发现赵振远的父亲赵奉当年是田汣的旧部,觉得这人可用,便死马当成活马医,暗中命赵振远在金陵收集宣德王谋逆的证据。
赵振远这两年也是呕心沥血战战兢兢,或许真是运气好,还真就找到了宣德王囤养私兵的一些小证证据,虽说小,到底也是证据。
皇帝得知后便立即下旨召赵青杬入宫为妃,又急匆匆把赵振远给调回了京城,与此同时把齐盛留在了金陵继续往深处查,希望借此机会找出嘉太妃和小皇子的消息,好斩草除根巩固皇位。
这再后面的事,赵慕鸢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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