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耳朵贴在天火鼎外的石壁上,捕捉着里面的声音,“咚。。。。咚。。咚。。。”,明显有回叩之声。阿野欣喜若狂道“师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咚。。。咚。。。咚”石壁上传来有节奏的敲击。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阿野放下心来,身体背靠着石壁,就地坐下。
他将双臂抱在膝上,明亮的双眸望向高远的夜空,黑色幕布上挂满了星星点点的繁星,那些星光也映进了他的眼眸。
最为璀璨明亮的始终只有那么几颗,多数的星星都闪烁着微不可查的光芒。
就好像世间之人,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只是碌碌无为,为生存而忙碌奔波,又有几人能独立于世,终其一生都在为了那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努力呢?
在遇到元青师弟以前,阿野自觉是一条咸鱼,而且是一条不愿翻身的咸鱼,对于别人的嘲笑和捉弄觉得是理所当然,谁叫自己笨呢?
是师弟告诉他“没有人生来就该受别人欺负,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让别人轻看”
现在的他,正在一点点改变自己,至少让别人知道他阿野也不是任意受人摆布的。
想到云山和云远现在看见他都要绕道走的慌乱样子阿野轻轻地笑了一下,
“师弟,天上好多星星呢,特别好看”阿野幽幽说道,虽然师弟看不到这么美好的景色但他可以讲给他听,他相信师弟一定和他一样喜欢看星星。
从小他就喜欢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望着浩瀚的星空,做那些遥不可及的梦。他曾经幻想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天神,总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他也曾经幻想自己要铲尽天下不平事,锄奸扶弱,伸张正义。
这些幻想在他遇到元青师弟后忽然变得鲜明清晰起来,活泼可爱的思羽便是证明。
“思羽已经会走路了,每天追着羽郎要揪它的尾巴,将羽郎追得到处躲闪”
阿野又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顿了一顿又道“师尊还未回来,你也不在”
语气间十分落寞,不知不觉间,阿野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习惯了有元青师弟陪伴的日子。
就在昨日,胡语和胡言送来了新做好的两套中衣,领口依然绣着一朵狐尾花,她将令狐元青所有的衣物都洗晒整理了一遍,而且还在令狐元青房中熏了香,这香味和令狐元青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上次那件中衣,阿野至今还穿在身上,每晚伴着衣服上的味道入睡,就好似师弟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天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的脸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了,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这是他的小秘密,而且这秘密只他一人享有,隐忍的,满足的,心动的感觉。
“语姑娘来过了,和言姑娘一起来的”阿野幽幽说道,眼眸中的星光渐渐消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师弟说这些,他心底最想说的话难道不是“师弟,我好想你”吗?
“她一定很挂念你,还给你新做了衣服”可这些话不受控制地又从他口中溜了出来,压在喉下的另外一句话却不能宣之于口“我也好挂念你”
他脸上的红潮瞬间褪去,面冷心更冷。
从桃花涧的深渊中回来后,阿野觉得自己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因为他时常被自己的情绪所折磨,时常莫名伤感,胸口发闷,连饭菜吃在嘴里都没有了味道。
偶尔又会自言自语,呆呆傻笑,眼中所见的任何事物都会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去喂鸡,看见已变成野鸡大小的火烈鸾鸟,他便想起与那个人一同乘坐飞翔的情景,腰间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手掌传来的温热。
去做饭,看见所有人的碗都摆在那里,所有人都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却唯独没有那个连吃饭都斯文优雅至极的清秀男子。这样的人即使只是吃饭,他便可以看上一整天。
抱着思羽,他也总是突然想起那个人掩映在清冷表情下一抹温柔的笑意,这种笑,即使让他看一辈子,他也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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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掏出埙来,将埙口凑近嘴边,手指在埙孔上有节奏地起伏,绵延的音律便从埙孔中飘出,一曲《问情,道不尽相思意。
这人间袅袅炊烟
和风花雪月浪漫
痴情人多半贪恋
爱恨情仇皆相随
终让人脱胎换骨
直到哭着笑才懂
人生几何
去日苦多
心执念你一个
却悠然恍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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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罢了,阿野一摸脸上,已是湿润一片
他再次敲了敲石壁,
得到令狐元青“咚。。咚”的回应后,眼睫上带着泪终于靠在石壁上沉沉睡去了,
这一夜,无梦亦无忧。
石壁上又传来了清晰的叩击声,令狐元青精神一振,连日来修炼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已是习惯了每日阿野过来与他说些不相干的闲话。
他听着阿野的声音完全能想象到那些情景,什么布满星星的夜空啦,日渐寒冷的天气啦,无云峰第一株红起来的枫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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