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是经历过极端残酷的生死考验的人才会有的杀气——为首的悍匪只感觉到胸前贯穿入体的冰凉,仿佛那道狭长的银光已经插在了他的心口。
匪首感觉自己已经被这份杀气镇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夔止缓缓接近,—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寂,心中,眼中,都只剩下不远处踏血而来的杀神!
在那双如同寒冰的浅色眼瞳之中,他们似乎能看到自己尸首的倒影。
直面死亡,求生欲在不甘地尖叫……于是,就在那一瞬间,二十一名匪徒齐声暴喝而起,将手中武器砸向了那个身形。没错!就算是再厉害的人,在这种围攻之下,也不过是个自己送上砧板来的肥肉而已!他们嚎叫着,想要将面前的男人分尸于此!
第一个发起攻击的匪徒双手套着铁爪,带着凌厉的气劲,斩向了林夔止的腰身。另有一个赤发的番人身形紧贴地面,双腿如剪刀般绞向了他的脚踝。更有一个矮小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一道若隐若现的流光环绕在了他的脖颈周围,伺机而动……然而,被围攻的白发男人只是冷笑了一声。
左脚踢起,骤然化为了无坚不摧的铁鞭,重重踏在了番人的腰背之上。体型粗壮近出常人一倍的番人立刻被这一击重重砸进了泥泞里面,紧接而来的千钧力道让他发出了惨叫,拼命想从泥浆中爬起,然而腰却使不上劲,竟是这一脚不偏不倚,恰好踢断了他的腰椎,彻底让他成了废人!
见同伙受伤,躲在暗处的贼人咬牙切齿,他急切地收紧了手中的丝线,这铁蚕之丝可是堪比金铁,必定铰下那只头颅!然而他狰狞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绽露,就见一只翠绿的匕首迎面飞来,深深插入眼窝……匕首入脑,仅仅一秒,暗处的贼人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手戴铁爪的匪徒怒吼着,先发而后至,利刃当头劈下,与刀刃相撞,“铎”一声爆出几颗火星。他盯着林夔止毫无波澜的脸色,不断发出野兽挣扎似得嚎叫。是为自己和同伙打气吗?还是单纯地只是在发泄恐惧呢?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了,眼睁睁看着那微微带有弧度的刀刃在敌人手中骤然反转,紧接着从下至上,利落地将他的身体斩作两半!
白发的男人连一点点慈悲都没有分给这些为非作歹的歹徒。待他从村庄的东南面一路撕开血腥的屏障,来到村子中央时,正看到一座人头堆砌的京观。号枝撑着大伞,坐在最顶端,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主子,”青胆上前一步,“属下与前辈共剿匪徒十七人,首级已尽数在此!”汇报着战况,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之色,“只是村庄里百姓,不论妇孺老幼,皆已被杀。尸体该如何处置,还请主子吩咐。”
未等林夔止开口,号枝从人头京观上站起来,一脚踢落一颗头颅“干脆一把火全烧了吧。省的处理不当,发了瘟疫。”
青胆皱眉“若如前辈所说,未免……”
“就按号枝说的做吧。”他叹了口气,淡淡道,“就算留下尸首,也已没人哭丧送灵。”
这屠村是完全的覆灭,就算执意土葬,又到何处去寻找那么多的棺材?青胆默默垂下头,去尚算完整的屋中翻找出油料,将尸体堆在一起后,一把烈火送了亡灵。
猛烈的火焰舔舐着尸首,在这场大火中洗净怨恨。浓浓的黑烟带着腐臭味道升上天空,号枝撑着伞,仰头看着,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林夔止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呆了一下——那眼神算是什么?看尽世态的冷漠,一种言不尽的沧桑。
“唳——!“
一声鹰啸传来,一只翼展将近1米的黑雕从高空盘旋而下,准确地落在林夔止的肩头。紧随它而来的是身形如同飞燕一般的铜芸,还未站稳就急切地报告”主子,事情铜芸已经办好,只是回来的路上,见有一批清闽匪已进了村庄了!“
清闽族人?他皱眉”别急,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号枝前辈探路时看到的那群,他们去而复返,不知所为何事,只怕来者不善。”铜芸边说边抹去脸上的雨水,“估计咱们也避不了了,待会儿必定迎面撞上。”
说话间,远处一匹骏马飞驰而来,眨眼间在四人眼前停下。马背上坐着个高大的男人,身披皮甲,左肩还披挂着一块兽皮。最惹眼的是,发型不是和俞国男人一样盘起,而是编成了一条粗大辫子垂在胸前。这一切都说明了来者的身份——疆外的异族,清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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