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钩。
一路上,我和谢未易不近不远地跟着妇人。她很谨慎每走几步都会回头看一眼,生怕后边坠着尾巴,直到走近一处作坊,她左右环顾确保安全后推门而入。
他们进去后,我和谢未易才敢轻轻走近。
我慢慢转动着眼珠,低头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将炯炯的目光投向匾额上“平安包子铺”五个大字。
谢未易别有深意地瞟了我一眼,握住扇子一笑:“看来咱们一上街就中了人家的圈套啊。”
我心底大以为然,盯着五个大字默默出了一会子神。待我回过神来,移开了视线,谢未易脸上已经没有了惯常的笑意,微微蹙了眉有些思索。
我问:“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谢未易想了想,眼尾含了一点笑,眉峰高挑:“丫头,会爬墙吗?”
我不会爬墙,但是——
我会爬树。
小时候,我吵闹着让父皇带我出宫玩,他不肯,我便带着落羽落眉她们爬到承天门的城楼上欣赏宫城外的美景。有次,昭妃过来找茬,我实在忍无可忍,上去一把揪着她的头发,咬她耳朵。她打不过我,肯定是要找父皇告状的,结果我被父皇禁足在非常殿整整三个月。那三个月,我无聊的时候,总会爬上非常殿里的那个大柳树,观赏别的宫殿里发生的事情,看一看宫城里忙碌着的小宫娥们。
想着,我嘴边不禁浮起一丝笑道:“爬墙我不会,可我会爬树。”
谢未易眼角弯弯攒出些暖意,他抱着双臂侧身而立,仰头望着月亮,说:“走,咱们上墙头看看,这个包子铺里面到底有何端倪。”
我趴在墙头,死死盯着院子里站着的妇人和那几个大汉。
身旁一声低低的轻叹。
“怎么了?”
谢未易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别说话,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房门慢悠悠打开,白天把我推搡着拉上公堂的包子铺老板,正一面披着衣服,一面缓步走出。
妇人和大汉们齐声唤了一声:“大哥。”
包子铺老板眉头紧蹙,疑惑地看着院子里的众人,问:“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又干什么去了?”
妇人开口:“大哥,今日公堂之上你我都瞧见了,那个少年身上少说有三十多万两的银票。他们家里肯定特有钱,我本想着去客栈把那姑娘骗来,咱们把她绑起来,然后要挟她家里人拿钱来赎她的。却不知为何咱们的天旋地转**香,竟然对那少年丝毫不起作用。真是该死!”
听她说完,我恍惚了半晌,才想起来刚才那妇人看到谢未易出现眼中闪烁着的不可置信。心里阵阵发寒,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亲眼所见的一切。这个女人,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怎么会有如此蛇蝎歹毒的心肠。
我看着他们,紧握拳头,双拳指骨咯咯作响。
包子铺老板又问:“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当时为何不带着阿璧去那少年房里,直接把他身上的银票偷出来。”
妇人叹道:“我去了,可是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些银票,这才又去那姑娘屋里的。”
“阿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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