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肉汤,不过是半碗飘着几粒黑色肉末的热水,一股子蛮兽的腥味很难让人下口,若叶面无表情地喝了两口,算是对男孩的回应。
若叶将还有大半汤水的大碗放回男孩手中,这一刻,她才真正考量起眼下的处境她非常迫切地想找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从头至尾,除了起初难以抑制的痛苦,若叶再也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感情,甚至连一声感谢都没有意识到。
……
男孩名叫祁俊儿,他的母亲叫祁兰兰,母子俩在这间由茅草和石块木条搭建起来的简陋屋子里相依为命。
祁俊儿的父亲是一位蛮战士,在三个月前的部落战争中牺牲了,这是祁兰兰私下里告诉若叶的,这个消息她一直瞒着祁俊儿。
祁兰兰对若叶很好,每都会准时准点送一碗肉汤来,是让若叶补补身子,增强气力。若叶隐约得知,这种肉汤对于祁兰兰这家人来绝对是奢饰品。
关于北祁部落,若叶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但部落之外的信息,若叶无法再从祁兰兰和祁俊儿口中了解更多。
自己的身份和与流落簇的原因,成了若叶心中挥之不去的谜团。
若叶打算再过两等身体上的虚弱感彻底消除后,便与这母子俩告别。
想要探寻自己身上的秘密,就不能一直停留在毫无意义的地方。
……
整座屋子被一条又宽又长,看起来像蛮兽皮毛制成的帘子,分隔成内外两个空间,祁俊儿和祁兰兰在稍大的内间,若叶在外间。
这清晨,若叶没有看到一向想与自己亲热的祁俊儿,只有祁兰兰从内间走了出来。
祁兰兰一如既往地关切着若叶,末了,她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姑娘,今族中有一场盛大的仪式,每家每户都得去的,要点人数,可俊儿病了,我想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若叶没有多想,当即应了下来,她本就想与这家人告别了,临走前恰好有机会让她帮上忙,也是件顺手为之的易事。
几的休养,她渐渐意识到“人情”的概念,她好像应该这么做。
……
出现在若叶眼前的是一个聚集着密密麻麻人群的广场,若叶抬头望过去,广场正中是一个高出地面两米的圆形台子,台子上摆放着各种雕刻着奇异花纹的物件,像桌子,桌面却是凹陷的。
这样的物件在圆台边缘排布了整整一圈,一共十个。
不同于一般的集会,虽然广场上人员庞杂,却出奇得安静,所有人屏气凝神盯着中心的圆台,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会儿你可能要上去一趟,这是惯例,就是走个形式,每家轮着来,你别害怕。”祁兰兰突然在若叶耳边轻声道。
若叶抬头看她,祁兰兰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时候,高台上威严的声音将若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那是一个披散着白发的老者,头上扣着一顶嵌着怪异图腾的尖顶帽,枯瘦的右手掌攥着一根漆黑的长棍,棍子的上端是个凸起,上面刻有和帽子上一样的图腾。
老人站在高台的正中间,嘴中不断冒出的话语像是一段咒语,若叶听不懂,可她看见周围饶脸上都充满了虔诚之色。
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老人终于念出了若叶能够听懂的语言。
“祁林。”
被念到名字的男人不急不缓从台旁的阶梯走了上去,他双手抱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郑重地放在台边桌子的凹陷处。
老人每念出一个名字,都会有人上台留下一个孩子年龄各异,但几乎都不超过十岁。
……
“祁兰兰。”
祁兰兰内心猛地一紧,她抓起若叶的手状若镇定地往高台上走,若叶却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掌满是黏糊糊的汗渍。
在空着的桌子前站定,祁兰兰如释重负般松开了手,她尽力扯出了一个微笑似乎是让若叶不要害怕,留在若叶眼中的背影却更像是在逃窜。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