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戍此举并非冲动,因为按照劫粮那群人的返回速度来计算,差不多确实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只是虽然这穿衣外表能假扮,但只要是一碰头,肯定会露陷。一旦被敌人给认出来,凭徐戍手下的这区区几百人铁定是有去无回了。
既然人都是假扮的了,粮草也不可能拿真货顶。麻袋里装的都是内里浸了油的干草,荒原上别的没有,烧火做饭的柴薪最是不缺。
夜色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一群人冲将过去,如泥牛入海,没泛起一丝浪花。直等到黎明时分,前方敌军大营内燃起了簇簇火点,风助火势,星星火点连成了一片。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带来了转机,也给徐戍他们带去了危机。对处于敌军腹地的他们来说,若是敌军主帅此番临危不乱,他们定无活路。
当天边的黑幕被熹微的晨光撕开第一道口子时,康城,如一头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巨兽,懒洋洋地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
如一声乍响的春雷,眨眼间数百铁骑自城内涌出。为首一名玄甲将领披着一身神光而来,正是我的大哥。
当偷袭敌军营地的外援与早已弹尽粮绝的守备军汇合的一刹,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生了。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的敌军血肉横飞、落荒而逃。
当不足两千人的‘援军’进城的时候,困守了数月的城中军民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我不禁感叹,受人瞩目的感觉真好。
万万没想到当我终于吃上热饭洗完热水澡之后,等待我的竟会是一场批斗。
“你明日就给我打包往回走!”
这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动作幅度太大牵动左肋新伤被疼到皱眉的大哥见到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
不来个兄妹生死相逢的拥抱就算了,此时搬出咆哮二哥那一套的老大自然没得到我的好脸色。
“不也得回。”
“回我肯定玩完。”
看大哥剑眉倒竖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天灵盖就会被我气飞了。
为了不让他被我活活气死,我只好将他们离家之后我怎么设计禄哈泰,怎么贬了他的官,以及他怎么到的朝日郡的过往一一道来。
“你,老三真能容你这么胡来?”
得,火被我引到三哥身上了。
“你们都不在家,我不可能装病装一辈子吧。而且大哥你不知道,禄哈泰那条疯狗根本没安好心。
你也知道他克扣军粮的事情了,但是你压根不知道他不是想要以军粮逼迫爹低头,因为自从皇帝开始打压二皇子一派那天起,他们父子早就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将军府一锅端了。”
说完这话,面色巨变的不只大哥,还有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徐戍。等了一会,等他们消化差不多了,我才继续:
“为什么我们的军粮屡屡被劫,因为敌人早已掌握了我们的行动路线。内鬼是谁不用说了吧。戎狄年年来范,为什么只今年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以为只有你们会里应外合,人家这招可使得比你们娴熟多了。”
“希希,你这话有何依据?”
徐戍啊徐戍,你怕是仗打傻了。
“就凭那封伪造我大哥笔迹的信。如果不是语气和停顿露了马脚,我相信连爹爹都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大哥亲笔信件寥寥,笔迹更是非寻常人一朝一夕就可以模仿的。”
专门让徐戍将那封信件妥善保存,看来还真派上用场了。徐戍从怀中掏出带着血痕的信封,我伸手一扬,信件落到大哥怀中。也懒得再废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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