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俞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面对这小姑娘,现在打招呼是真有些犯难,外来户都是尊称一声俞小姐。而他们村里人往常都是怎么顺口怎么叫,欢丫头,或是胖丫头。以前姑娘自个行为举止也不是个招人待见的,时日一久,连名字都少有人认真叫。
可现在,这姑娘就跟这世道一样,变得让人看不清,捉摸不透。
怀疑她并非俞幼欢本人的也有。但不管她是谁,都撇不开村里多数人的性命是她护下来的这一事实。村里也因她渐渐变得不太一样。称呼的太随意,自己那关都有些过不去。
“南坡怎么了?”俞幼欢没管他有多纠结,轻声问道。
“姜槐树和外来户打起来了,开始就他俩人,后来参加的人就多了,拉架的,使暗招的,几十人扭在一起。”
“因什么而起?”
“不先去看看?”顾富贵有些急,可别打出个好歹来。
“没事,这年头哪天不死人。连活命都来不及,他们还想拼命,那就让他们先打个够。志成哥你接着说。”
崔志成是来求救的,打架的人里头有他堂哥。可看顾富贵站着不动,知道这会儿不先说清楚是不成了。
“起因好像是那些外来户干活的时候聊起城里的那些发廊妹,又说很多在外打工的姑娘多数都不怎么干净。姜槐树听到了就跟他们理论了几句,说着说着就推搡着动起手来了。”
男人聚一起瞎聊,带点儿颜色正常。可闹到打群架的地步,显然不只是有点儿颜色而已。这说辞当然是经过了崔志成加工处理过的。毕竟对着这么个外表娇嫩的小姑娘说太直白,难免有教坏小孩和耍流氓的嫌疑。
关键面前这姑娘,真的只是外表娇嫩而已。这要一不小心把他们嘴里的荤段子秃噜出来几句,武力值爆表的小姑娘会不会先出手帮他洗耳朵为未可知。
所以人为处理还是很有必要滴,小心为上。
尽管崔志成说的含蓄,俞幼欢却是可以脑补出那场面。乱世里活下来的女人少有没经受过这种洗礼的。
必是他们说出来的话题刺激到了姜槐树哪根敏感的神经。女儿在外打工在他看来本就不易,岂能容他人满口污泥泼脏水?
“富贵叔去处理吧,我回去陪奶奶了。明天开完早会,我准备去椿木岭看看,他们精力这么旺盛,很该为村子的安宁尽一份力,一起吧!”
崔志成面色瞬间惨淡,这简直有违初衷啊!
他的本意是拉顾富贵去助阵的,这事要追根溯源,本来就是那帮人不对,在咱的地盘上,还能让外来户给欺负了?
可俞幼欢这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是双杀嘛。
小姑娘要一起收拾,富贵叔肯定不会偏袒。
这要换了别人,或是换成那张熟悉的肉呼呼的胖脸,他肯定是要怨上一句既不帮理也不帮亲的。但现在对上那双明亮的眼,他慌。
总感觉不熟啊!
俞幼欢当了甩手掌柜,顾富贵就不得不接手了。
小姑娘的意思他懂,现在山上人心浮动,不易大动干戈。
崔志成一口一个外来户,排斥心理不可谓不重,如他这样的村民肯定占多数。这对新人的融入十分不利。村落建设发展守护只靠他们几十个原住民基本不可能,这事不用俞幼欢提醒他也会选择和稀泥。
把事情丢给富贵叔后,俞幼欢回了王翠萍家。
还没走近,就听到她拽着地上跪着的妇人,大喊着快滚。再看抱着孩子躲在门后缩手缩脚的俞大欢,俞幼欢气笑了。
来得可真快,脸皮这种东西看来也不是人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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