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还是哪儿不舒服?”孙女垂头沉默,叫俞老太很有些不安。
努力想想十年前自己的秉性,俞幼欢抬头艰难扯出一抹笑,故作轻快道:“没有不舒服,就是饿。”
俞老太暗道自己糊涂,就孙女平日的饭量,这会儿可不得饿得焉了吧唧。
“知道饿就是好啦。赶紧穿衣别着了凉,奶给你煮鸡蛋去。”
俞大欢看着一晚上没精神的老太太顿时比吃了XX还来劲,腿脚极灵活的冲进厨房,傻了眼。
再回头,桶里快两个自己粗的小妹正懒洋洋瞥着她,对上那肉缝里的小眼睛透出的光,俞大欢莫名心虚的别开了眼。
很快屋里只剩俞幼欢起身穿衣的细碎声。
“大姐?”起身的俞幼欢百无聊赖的捏着衣服下的三层肚,打破沉默。
“啊?你还记得我?”俞大欢微微有些惊讶。
姐妹一起生活了八年,小时候的俞幼欢只有睡觉时能见到人影,大多数时间不在家。说起感情,她还是跟二妹更亲些。
俞幼欢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唇,她自然是记得的。
前世婚前最后一次逃跑,正是俞大欢为了自己的儿子出卖了她。后来乱世见多了背叛和不择手段,她学会了看淡。
此时会主动开口完全是想到以后的日子也许奶奶还得靠她照拂,只是心底到底存了隔阂,开口语气难免淡漠,“不记得了,就看你跟那女人有几分相像,猜的。”
俞大欢知道她嘴里的那女人是谁?打小村里人就说她肖其母。
这不是个好的话题,屋内再次沉默。
俞老太手脚麻利,很快端了一汤盆面出来。
俞幼欢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含笑干掉了这碗加了四个鸡蛋的面条,换来俞老太心安的笑容。
临近一点时,刘春英提着电筒又过来了趟,见婆孙三人正在洗漱,放下心来,简单打了个招呼,回家安睡了。
折腾了一天,俞老太和俞大欢倒头就睡,很快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俞幼欢缓缓睁开眼,五小时,这是她最后的生命,此时一躺她怕是会一睡不醒。
昏暗的屋子里,俞老太本就瘦小佝偻的身躯此时落在俞幼欢眼里愈发显得单薄无依。
她抬手想再抚一抚,最终黯然缩回。
俞劲生是等不到了,比起让老太太一早起来就见到她的尸体,找不到她的人,让奶奶心存希冀或是怨怼的活着也许会略好些。
俞幼欢不再犹豫,起身穿衣,回头再看了眼床上两个靠背而睡的身影,推门而出。
凌晨四点,月明星稀,山间鸟叫虫鸣。冷风扑面而来,她拢了拢外套,拖着笨重的身体开始爬后山。
从后山沿桦松林一直往西走,是鸡公岭的方向。越靠近鸡公岭,村里人越不常涉足,那么之后发现她的可能性也就会越低。
俞大欢回来躲祸,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离开,现在只能寄希望她多看顾奶奶些。
这种把期望寄托在她人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她已经很多年不这样了。
莫名其妙回到十年前,俞幼欢根本来不及深思缘由,再见奶奶固然欢喜,但消却自己执念的代价却是将老太太伤的更深,这让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死后该下地狱。
矛盾自责不断冲刺脑海,突然左膝盖一软,不听使唤的肥硕身躯直接朝前栽去。
真是……
风嚎嚎的穿林而过,俞幼欢趴在地上半响才收拾干净满心的憋屈。她撑地坐起,扭身回头,俞家小屋是看不见了,对面山上的动静却是尽收眼底。
耗费了大半个小时,原来才堪堪到后山山顶。
这样的速度余下四小时,想走太远怕是不能了。
走不远就会很快被发现,奶奶……
不能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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