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精神海里,原火似熄灭了般,神元依旧黯淡无光。
俞幼欢抽尽最后一缕神识,破开混沌冲进心脉血液里。
已经宛若凝固的血液被冲的微微松动了些,细若游丝的神识挤在紧密狭窄的经脉中,化身成蛇,一点一点的吞噬起血液中的灰点儿。
小灰点儿看似微小,实则坚硬阴冷无比。神识每吞噬一口,便会耗费巨大精力。反复停歇数次后,心脉处的灰点吞噬过半。
轻微的刺痛感再次传来时,俞幼欢渐渐稳下心。
看来路是选对了,有痛便有希望。
…
屋外的敲门声又重了几分,夹杂着顾富贵媳妇焦急的催促声传进屋子。
“富贵儿,你倒是快点儿啊。让你拿个梯子,怎么去了那么久。”
“来了,来了。长泽把电筒递给我,你扶着梯子。”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屋外又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顾大哥,你这样太危险了,快下来,揭瓦跳进去咱不如直接砸门。”
“没事儿,俞婶子这后檐低,梁上坏了好几处,这几天我正准备抽空给修修的,从那儿进,速度比砸门快。你们等着啊。”
“那你小心点儿。”
俞老太摸了摸依旧冰凉的孙女,擦了眼泪,颤颤巍巍起身走了出去。
今晚她真的不想说任何话见任何人,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孙女,她活便陪她活,她死她便随她去。可后檐的房梁断了好几处,实在不安全,若是富贵有个什么意外,那她就又添罪孽了。
堂屋的灯嚯的亮起,随后咯吱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爬了一半的顾富贵就听见了刘春英的大嗓门,“婶子,吵醒你了啊。这是欢丫头同学的家长。连夜赶来,饭都没吃非要先来见见您,我就直接将人给领过来了。欢丫头可好些了?”
“都进来吧,外面凉。富贵儿啊,快下来。”
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俞老太率先又折回屋子。卧室狭小,只好进了火笼屋,一群人鱼贯而入。
山上的气温常年比城镇低了六七度,过了十月中旬,晚上不生火堆难免有些清冷。见俞老太脸色哀沉,估计欢丫头是无甚好转。
刘春英心情瞬时有些不好受,进厨房抱了堆柴火出来,拱了拱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一时倒忘了介绍李家三人。
头发灰白的老人少言寡语,神情哀伤。
李文忠心里只叹不好,斟酌再三开了口。
“俞婶子,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应该。
我叫李文忠,我们家清慕和幼欢是高中同班同学。三天前,嗯,俩孩子逃了晚自习,结果出来遇到车祸。
幼欢救了我们家清慕,她伤到了左腿和头部。
我当时从老师那要到了幼欢爸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哥姑娘,可能我话没说清,她一直以为我是诈骗的,后来打过去就再没人接了。
幸好昨天幼欢醒了过来。这孩子可能是怕您担心,这次月假非要赶回来看您。头部倒是没事儿,可这腿实在不能多运动,所……”
“哎哟就你废话多,婶子,我是清慕她妈。清慕这丫头自从在山上见到我们说话就一直颠三倒四,幼欢到底怎么样了?才一天不见怎么突然就搞严重了?”
徐春娇一把挤开李文忠,拉住俞老太的手道:“能不能先让我看上一眼,我这心里都急死了。”
“劳烦你们大老远的来看欢欢,她能救助同学我心里高兴。欢欢没什么大问题,她就是有些累,睡着了。老婆子上了年纪,招呼不周。干脆一事不烦二主,今儿就麻烦富贵儿和春英帮我再招待一下吧。”
她的欢欢果然是最善良的,可奶奶老了,哪里值得你用命来救。
“婶子放心,我看看欢丫头就带徐嫂子她们回去。”
刘春英说完也不待俞老太引路,径自钻进了里屋。
别人不看成,她可不放心,老太太那神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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