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消息闭塞,大多源于听说。自从那人死后,她这种小角色接触的人都是中下层,知道的消息大半源于道听途说,根本不足为据。
即便有,先不说别的,只她一个普高的学生能跟谁说?班主任?顶了天校长。可人凭什么信她?凭她直逼二百斤的吨位?
多了十年经历并没有将她这个山里走出的村姑调教的有多高明。她只有两天的命,耗不起。
昨天醒来以她有限的脑容量,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要在死之前回山上再看一眼那个弯了腰的老太太。
不过理理时间,不幸中的万幸,老太太走在了乱世前。
如此,现在需要费神的就只剩下怎么让老太太在两天后,将孙女即将远走他乡的不舍降到最低。
若是记忆不出差错,那个强行被她抹去了记忆的面孔后天该回来了,这一次还真要仰仗他一把。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身前的摩的师傅欢快的声调终于将俞幼欢扯了回来。
“嗯?”说什么了?
“号码啊!电话号码,刚才我重复了三遍,你没记住?”方雄涛有些惊讶,年纪轻轻的,记忆力不大好啊!
“风大。”
风?有哥这般伟岸的身躯挡着,它是怎么过去的?
无奈方雄涛只好再报一遍,并叮嘱道:“你可得给哥找个靠谱的猎户,以前也在附近几个山上买过一些,可总不是你们山那个味儿,连特么母鸡下的蛋都没你们那黄,也是奇了怪了。”
心情阴郁的俞幼欢愣是被这么认真的吃货给拉偏了道。挨了数年的饿,现在能吃口饱饭都觉得是万幸,哪里还会计较鸡蛋够不够黄。
不过认真生活的人总归可爱,自己无力改变,自然没权力去破坏现状。
猎户村里不少,模糊记得以前也有人上山收过野货,奈何交通不便没什么竞争,价格一直不怎么如人意。
“你的电话我记下了,会交给富贵叔,他人最实诚。”
得了这话,方雄涛圆满了。
于是一路上就着山货如何处理,如何保存烹饪侃下来,快到了崔家坳时,虽没得到几句回应,愣是让他生出几分意犹未尽。
摩托车过了柿子林靠边停了下来。
“今天谢了,回去注意安全。”
俞幼欢摘下雨帽,和着80快钱一起递了过去。
“第一单,哥收个油钱。帽子你拿着,还下着雨呢。我看你这腿好像不大方便,可惜前面路不通,你自个多注意些。以后用车只管打我电话。”
方雄涛伸手抽走三张十块零钱,挥了挥手,摩托车往来路奔去。
俞幼欢从路旁扯了根枯树枝撑在手里,再看一眼已经过了两道弯的摩托车,开始爬山。
从这里起车再难上去。
山陡峭而滑,没走出多远,俞幼欢便步履艰难,气喘吁吁。
一身180多斤的横肉悉数压在右腿和枯树枝上,不到半山树枝就断成两节罢了工,只能拽着沿路的矮灌木缓缓向上移动。
松树林不大,但坡陡。到半腰时,俞幼欢再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了湿淋淋的山路上。左大腿上的伤口已经裂开,血混着雨水直流到脚脖子融进鞋里,大象般的粗腿此刻如灌了铅般沉重。一时间都分不清身体是累还是疼。
真想闭上眼眯一会儿啊!
深秋的雨,寒意渐浓,砸在脸上,很快唤醒了身体里残存的意识。
没时间了……
俞幼欢微微抬眼,一咬牙,一巴掌狠狠拍在左大腿上,刺痛猛然传遍全身,冷汗嗖的冒了出来。
是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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