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玄君彻果然忙不得不可开交,一直宿在清正殿里,舒云烟连他的人影都没见过,只是玄君彻到底心里是记挂着她的,每日都让禄安亲自来一趟琉璃殿送些吃食或者赏玩的物件,以供她消遣。
这不,禄安今日又捧了个长方锦盒来了。“奴才参见舒妃娘娘,请娘娘安。”
“起来吧。”舒云烟在前院的凉亭内摆了棋盘,正解着那日还未参透的残局,此刻也是习惯了禄安每日都要来上一回,于是头也不抬,“今日又送了什么来?”
禄安弯着身子呈上手中之物:“皇上说娘娘画的人物肖像已是惟妙惟肖了,若是闲来无事,可学些山水美景的画法,于是特意从私库中寻了这幅千谷大师的高山野岭图赠予娘娘临摹。”
木灵打开锦盒,与木晓一道展开画卷。舒云烟放下手里的白棋,抬眸浏览欣赏了一番,并无任何感觉,还是眼下的棋局更吸引她。不过,舒云烟感觉到禄安随时用余光注意着她的表情,心中好笑,瞥了一眼禄安,也不评价这幅画,只打趣道:“禄安公公每日都来,长此以往,皇上的私库怕是要被本宫搬空了吧。”
见舒云烟开起了玩笑,定是心情大好,想必是十分满意这幅画了,禄安想着,满脸推笑:“皇上说了,只要娘娘欢喜,想要什么都定给娘娘送来。”
舒云烟勾唇浅笑,慵懒挥手,让木灵将画收起来,吩咐木晓道:“去冰室里,取了昨日做的冰果子来。”继而又对禄安说,“还请禄安公公稍待片刻,本宫做了些冰果子,劳烦禄安公公带回去,替本宫呈给皇上。”
禄安弯着背,语气奉承:“娘娘若想感谢皇上,何不亲自亲手呈给皇上呢?”
“皇上此刻不是在清正殿吗?”舒云烟不解,若是玄君彻召见她,是玄君彻的事,可若是她自己前去,这算什么?
“其实,皇上这几日虽说政务繁忙,但却时常念着娘娘,每回奴才来过琉璃殿回去后,皇上总是要问过许多遍娘娘的反应才放心。”禄安没有回答舒云烟的问题,却在言语间暗示着什么。
舒云烟恍然,她就说禄安怎么有胆量劝自己自作主张去清正殿,原来是上首那位主子授意的。若是想她了,明着召见不就行了,偏偏让禄安来说些明里暗里的话,害得她差点生了误会,当真是幼稚!舒云烟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笑意染上眉目,直达眼底。“如此,待本宫更衣,亲自去给皇上送冰果子。”
“是,那奴才就先行告退,在清正殿候着娘娘了。”禄安行礼告退,长吁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皇上交于他的艰巨任务。
舒云烟换了身猩红色坠地纱裙,精心梳妆打扮,这些天懒惯了,倒是许久没有如此正式隆重了,用心拾掇了一番,满意的出门了。
步撵行至清正殿宫门外,舒云烟下撵,接过木晓递过来的食盒,扶了扶发间的玲珑金丝仙雀钗,挑眉看着木晓的眼睛,木晓心中偷笑,眨了眨眼,微微点头:“美若天仙。”
舒云烟甚是满意,红唇轻启:“你们就在此处候着本宫。”
木灵木晓齐声:“是。”
舒云烟一路畅通无阻,看来是某个人特意吩咐过了,待行至殿门外,舒云烟踏上回廊,倒是见到了熟人。
“湛广大人!”舒云烟见他直挺挺的立在殿门左面,今日是他当值,看来纳兰可以轻松一下了。
湛广机械转身,对着舒云烟抱拳作揖:“微臣见过舒妃娘娘,请娘娘安。”
舒云烟此时心情甚好,不由得调侃道:“今日湛广大人倒是认得本宫了?”
湛广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那日是微臣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舒妃娘娘恕罪。”说完,一脸正经的再次作揖请罪。
“无妨,本宫同你玩笑呢。”这样的憨厚正经的性子,若事事较真,也难怪纳兰会嫌他烦。舒云烟想着摇了摇头,不若提醒他一下好了,“听说你为了报恩,整日保护着纳兰医女?”
湛广不知舒云烟这句话是何意思,只能全面的解释道:“娘娘放心,微臣当值时定会尽心保护皇上,闲暇时才会去报恩。”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的攥紧手中的剑柄:“皇上也有跟微臣说过,若是微臣跟着纳兰医女进出后宫,恐有不妥,所以微臣只在纳兰医女出宫回府,或者采购时才跟着。”
先前听纳兰说最近很是烦躁,只想一个人静静,舒云烟还以为玄君彻忘了叮嘱湛广这事了,可如今看来,湛广已是很通情达理了,那纳兰在愁什么呢?舒云烟猜测着:“难道你要跟着她去阳城岐山?”
“阳城?岐山?”湛广小声重复着,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舒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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