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灿阳夺目,大雨如注,好似势不可挡,肆虐漫天。
木灵端着煮好的姜茶,檀儿为其打着伞,俩人更多的是护住托盘里的碗盅,稳步穿雨而来。行至廊下,见殿门紧闭,木晓独自站在殿外,木灵开口问道:“你怎的出来了,里面谁在伺候着?”
木晓看了一眼檀儿,如实道:“慧贵嫔娘娘似是要同主子讲什么要紧事,主子便吩咐我在外守着,任何人不得进。”
木灵抿嘴,想了想,大概猜到些什么了,端着姜茶,对檀儿说:“既然两位主子有要事相商,不若我们先把姜茶端回去温着,待会儿再拿过来。”
檀儿不作他想,点了点头:“也好。”说完,再次撑开手中的雨伞。
木灵走进伞中,又回眸望了一眼木晓,眼神示意她好好守着。木晓会意,微微点头。
内室,舒云烟与慧贵嫔已沉默良久,肃然寂静的只能听见窗外大雨淋漓的声音。舒云烟静默着,等着慧贵嫔回神,她知道这件事对于慧贵嫔来说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她明白她需要一些时间消化和接受,或许,对于皇后和德妃来说,这也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
“谢谢娘娘。”慧贵嫔好似刚从梦中醒来,声音有些沙哑。
舒云烟没想到,她冷静良久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感谢自己,“何须言谢,本宫并没有做什么。”
慧贵嫔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娘娘也是宽慰了嫔妾,嫔妾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福分,无法为皇家延续子嗣,都说命里无时莫强求,嫔妾早就看淡了,可如今看来,还是嫔妾自己太过愚笨,十三年了,居然毫无察觉。”
“你又何须自责,这是先皇后的手段,若你们有所察觉,想必她也会寻别的法子。”舒云烟甚少宽慰人,也不知如何才能说些安抚人心的话。
提起先皇后,慧贵嫔又忆起她那端庄雍容却亲切慈爱的面容,她叹了叹气:“唉,想不到先皇后居然如此阴狠,果然是知人知面却不知心啊。”
听慧贵嫔说起记忆里的先皇后,的确是个大度贤淑的国母,太子虽并非自己亲生,却对其妻妾很是关爱,谁又能想到,她当时心里的狠毒和隐藏的一盘大棋呢?“在你跟先皇后的接触中,就从来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舒云烟问道。
慧贵嫔蹙眉,摇头:“嫔妾和淑妃只见过先皇后这一回,之后,先皇后会隔三差五的传召皇后和德妃进宫叙话,她们两个倒是跟先皇后相处得久一些。”慧贵嫔顿了顿,看着舒云烟的脸色,问道,“娘娘可打算将此事告知皇后与德妃?”
这个问题,舒云烟倒是没有想过,其实,已经过了十三年之久,有些事早已成了定局,皇后与德妃知不知晓,或者说继不继续戴着那个镯子,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了。而且,先皇后已经故去,在世的人就不必徒增烦恼了吧。“依本宫看,说不说这件事,已经不打紧了。”舒云烟眼神清明,挑眉看向慧贵嫔。
她想让她也守口如瓶,慧贵嫔自是理解舒云烟的意思,只是她身为当事人之一,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疑虑,她沉思半晌:“嫔妾明白娘娘的意思,只是娘娘是否想过,若是先皇后布的是一场大局,或许这四只镯子只是其中一环。”慧贵嫔凑近了些,慎重道,“方才嫔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先皇后是当今皇后的姨母。”
舒云烟惊讶的看着慧贵嫔,难道皇后果真不想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一国之母,虽无子嗣,中宫之权却从未旁落,怎会是个简单之人!
看着意料之中的舒云烟的反应,慧贵嫔郑重其事道:“如此看来,皇上子嗣单薄,并非天意,而是人为了。”
“你怀疑皇后?”舒云烟有些不确定。
慧贵嫔自然也不敢肯定,小心翼翼的措辞:“嫔妾也不知,只是还望娘娘不要就此忽略,这件事背后的隐秘说不定会牵连所有人。”她的意思就是希望舒云烟查下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尽管她有些私心,想要揭露先皇后恶毒的嘴脸,抚慰自己心中的愤愤不平,但是她也隐约感觉到,先皇后布的局绝对不止如此。
大雨骤停,清风特意送来雨后泥土的芬芳,甚是澄澈凉爽,赶走了盛夏的一丝炎热。
舒云烟坐在回琉璃殿的步撵上,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她自永乐宫出来后,就紧锁眉头,愁思环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让木灵木晓又是心急又是担心。
慧贵嫔的话一直在舒云烟脑海中回荡,她一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虽然爱听些有趣之事的热闹,但从来懒得参与,不过想到这事涉及到了玄君彻,她还真不能坐视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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