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影枫看向比武的二人,段天涯剑势如疾风骤雨,又如惊涛拍岸,一潮接着一潮连绵不绝,宽而长的剑刃激起劲风刮得场地上飞沙走石,剑锋划过地板,必留下触目惊心的深刻剑痕。
谢道允单手持剑,剑势成圆,似缓实快,似轻实重,粘黏连随,每每轻松化解段天涯重剑劈砍。青衣粗布游走于道道剑风之下,宛如飘零落叶岌岌可危,却总能间不容发,不落下半分衣带,竟有了种闲庭信步似的从容。
表面看段天涯在压着谢道允打,实际上他没有一剑是能成功奏效的,刚猛的劲道十成中最多只有三成能作用到谢道允的剑锋上。
只是段天涯体力出众,又有技巧擅长借助剑势挥剑,可以省去部分气力,不然早就累趴下了。
但谢真内功修为早已贯通十二正经,真气充足,要比消耗,段天涯自不可能有胜算。
今日的师姐,话似乎比平时要多很多啊。这是旁边沉默寡言观战的周轩阳的想法,他武功不差,对场内的比武已经失去了兴趣,便略微撇过头,又见到赵师姐在对杨师兄说话。
“一年前,褚师兄曾在蜀中惩戒过一地豪强,豪强的背后便是七剑门,引得段天涯与褚师兄进行过一场比武,结果不得而知。不过今天七剑门气势汹汹的上我真武派,一年前那场比试不用猜便也知道结果了。
可惜,段天涯尚未见到褚师兄,便再要品尝一次失败的滋味,日后心魔中便又要多出一个人名,何苦来由。”
“师妹,我突然觉得你很坏,别人在比武呢,你怎么老揭人伤疤。”杨影枫怪异的看着赵芷曦,“哦,对了,褚师兄是谁?”
赵芷曦掩嘴一笑,“快看,胜负将分。”
段天涯显然听到赵芷曦之前的话语,他久攻不下,早已有些心浮气躁,此时又被赵芷曦的话勾起一年前的失败,登时出招吐纳之际便岔了口气,动作变形,又硬接了谢道允反击的一剑,真气穿透他仓猝架起的姿势,将他击得连连后退,肺部却仍受到了些许创伤。
谢道允见对方虽然仍举剑护于身前,却从方才交手中感觉到对方已经受伤,便没有继续追击。
“段居士果然剑法出众,贫道已无余力再行反击,不若这局便算平局如何?”
杨影枫嘿嘿笑了笑,猜到谢道允会这样,他便是这样的性格。
段天涯却把目光看向赵芷曦,身后有一名同门不满的指向赵芷曦,“说好公平比武切磋,贵派却有人以言语相扰,简直卑鄙无耻!”
赵芷曦正想还说,杨影枫抢在之前道:“我说这位……嗯,这位居士好了,我骂你一句,是能少你一块肉了,还是束缚你的动作了?比武之时原本就当专心一志,一心对敌,既然如此,双耳除了关注对手外,又怎会在意围观之人的闲言碎语?我真武派有言,习武既要修身,也要修心,你们少门主心性还差了点。”
杨影枫一番胡言乱语把对方气得够呛,赵芷曦听得他这番胡言乱语,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道允有些尴尬,连忙阻止杨影枫再说下去。周轩阳目瞪口呆,再次见识到了杨影枫的无耻,深感学识与品质果然毫不相干。
被杨影枫言语挤兑之人大怒,戟指喝道:“真是岂有此理,你又是何人?满嘴的胡言乱语!”
“小爷……贫道天璇杨影枫!”杨影枫贱兮兮的指着自己说道。
七剑门多数人自然都不认识杨影枫,只觉是个无名之辈,只有那个穿着简朴之人看向杨影枫的眼中闪过一道奇异之色。
“杨影枫?哼,听都没听过。小爷我叫徐虎!方才大师兄与谢道允战平,你可敢与我一战?”
杨影枫双眉一跳,方才他正想自称小爷,没想到被人家抢了去,心下不爽,便想出剑给他点颜色瞧瞧。
此时七剑门门人当中一人站了出来,拦在徐虎身前,“徐师兄,此人无名之辈,尚不值得与你切磋比武,且让师弟一会。”此人正是方才用奇异的目光看向杨影枫的那人。
徐虎有些惊讶,在七剑门弟子当中,除大师兄外,便是这个半路带艺入门的弟子武功最高。平素里因为过于低调,且不好锦衣华服、声色犬马,便不太与这些出身地主豪强之家的弟子合群。
然而背后却从未有人敢小视于他。便是这次上真武派踢馆,大师兄不屑于出手,寻常弟子也最多和真武派普通内门弟子打个旗鼓相当,便只有他是最强主力,方才一个人便打得那些授艺内门弟子人仰马翻,很是涨了七剑门声势。
面前这个叫杨影枫的道士,连名字都未曾听过,想必是个无名小卒,却为何能受到他的重视,并主动邀战,比之方才挑战授艺内门弟子时更加积极。
杨影枫转眼看去,此人穿着不似其他门人那般喜好蜀锦华丽,一身的粗布葛衣,简朴大方、干净利落。面相方正,显得很是质朴憨厚。便是接连击败紫玄真等授艺内门弟子的那个人,其武功在七剑门中显然仅弱于段天涯。
他取下背上用粗布包裹的四尺长剑,却是用寻常精铁以叠层锻打制成,雪亮的剑刃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叠层锻打的雪花纹,使得整把长而宽的重剑粗犷中又不失精致。
他托着长剑向杨影枫行礼道:“七剑门郑宏,请道长指教!”
杨影枫拔出佩剑,这是他第一次以真剑对敌,知道不能大意,心下慎重,当他目光看向对手时,却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浑不似其他七剑门弟子,看着杨影枫的目光中都是敌意。
待杨影枫做好准备,郑宏便立马出手,七剑门武功讲究招招占先,一旦出手绝不拖泥带水,果断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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