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婴幼儿先天元神虽然照见最多,也最接近本我。但他们元精和元气都是最弱的时候啊!精气不足,元神便是再强,也如空中楼阁,下无根基,何以致高?!”
说着不满意还敲了一下杨影枫脑袋。
杨影枫获得了不少知识和增强自己实力的方法,心下高兴,当然他也没忘记向谢真打听玄武峰的相关情报。
师徒二人聊天时,了解到原来十年前玄武峰是作为真武内门弟子试炼所用的,内中布置过机关阵法,模拟江湖上会遇到的险恶战斗,闯过的人才被允许出师,可独自下山。
这个试炼标准很高,内功境界没有完全打通十二正经,根本不可能走完整个试炼之路。
当然自十年前那件事之后,玄武峰的试炼阵法也受到了影响,就被荒废了。由于机关陷阱繁多,只清理了部分,其他不好完全处理干净,便设置了阵法,禁止普通弟子进入。现在试炼之地转移到了太极广场后方山壁之外。
至于锁元阵,谢真只知是一种被禁止使用的阵法,往往被设置于龙穴之处,能锁住一方天地元气,改变九大龙脉之间的元气循环走向。
而被锁住的一方元气久不入循环,困居一地会吸纳杂质,使得元气混沌不堪,并且逐渐狂暴。不仅无法被吸纳练功,困久了不被疏导,还会引发天灾。
朝廷和武林正道对布置锁元阵的方法,进行过上百年的打击,江湖上几乎找不到有人能布置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阵法。
况且布阵的时候往往会引起天气异象,容易被天人境强者察觉异常,因此大夏立国以来,还真没见有人成功布置过这种阵法。
倒是十年前有传言,有人在武当山布置了锁元阵,才导致六扇门尽出高手进攻真武派。但掌门真人事后并未发现武当山有布置锁元阵的迹象,此事便不了了之。
谢真说到这里时,神情回忆中带着疑惑。那个传言虽然被辟谣了,却给真武派带来了极大影响,因此反过来思考那个传言时,又不由怀疑其中真假。谢真心中的这点疑惑倒是没和杨影枫细说。
谢真虽然说武当山布置的锁元阵仅为传言,杨影枫却从仙魔音提供的线索来看,这锁元阵兴许并不是传言,十年前也许有人确实在山上布置了这么一个阵法。也许掌门真人闭关十年就是因为这个锁元阵,而不是感悟什么天人大道。
中午用餐后,杨影枫在天权峰各处散步消食,思考下午的练功计划,无论将要面对什么,努力提升自己总不会有错。
走到峰巅的望舒台上时,不巧遇到了正在此处看书的谢道允。
上午输给了他,杨影枫正觉省得自讨无趣,准备离开,却被谢道允注意到。
“师弟既然来了,何不欣赏一番天权峰巅的景色再走?此处近可观云海雾凇,远可见市镇人间,是天权峰难得的一处观景之地。
如是夜间,天上星河璀璨,繁星点点几让人感觉近在咫尺。若逢七夕,星汉其上,牛郎织女岂用鹊桥相会,仿佛只要运足轻功,便能足踏银河,助那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道允描述之中,绘声绘色,引人遐思,却也教人对上午的一时冲突产生淡化之意。
杨影枫少了些许戒备,走到谢道允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确如他所言,整个山峰处于云雾之间,常有青松露出枝丫穿出云雾,做那迎客之姿,远处云雾稀薄处便可见山下市镇,阁楼瓦肆、城隍府衙人流如织,红尘之中端的是热闹非凡。这般看去,便彷如由仙境而窥人间,别有一番滋味。
杨影枫有一种在他那个时代,游览黄山时的感觉,当然他旅游的时候几乎尽看见人了,哪如现在这般闲适,一时间颇有些陶醉。
“未知师弟觉得此处比天璇峰而言,有何特色?”
杨影枫愣了一下,做了一下回忆,天璇峰简直不要太熟了,熟得他都不知道有哪些景色值得称道,眼珠子转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天璇峰啊,可能就是竹子的种类多了点。”
谢道允有些懵,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杨影枫描述的竹子种类很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色。
“嘿,师兄,这地方风景真不错,但居然只看得到你一个人,莫不是你包场了吧。”杨影枫笑道。
谢道允完全跟不上杨影枫的思路,脑子略有些混乱,只能尽快直入主题,“杨师弟,上午之事,只为本脉威信,并非刻意针对于你,还望理解。”
说着谢道允拱手躬身致歉,礼数做的很足。杨影枫只是将谢道允当做近期的目标,实际并不在意上午比武之事,此刻自然更不当回事,转身避开他的行礼。
“我说啊,这点小事,不用搞得这么正式,你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啊。这样吧,你既然想道歉,不如跟我说说,你最后打败我的那一剑,是怎么使的?”
谢道允非要把道歉礼做足才肯搭话,“师弟既想探讨武学,何妨不若先探讨探讨道学算经?”
这是什么玩意?杨影枫心中叫道,这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心里面的鬼点子也蛮多啊,难怪刚才一定要把礼数做完,是为了这讨价还价啊。
“嘿,谢师兄,你这就不对了,道学算经,小弟我一窍不通,如何跟你探讨?”杨影枫本体意识在心底提醒他,道学经典方面他知道得还真不少,郭乘风没有理他。
“师弟过谦了,真武派上下何人不知那太极广场上的九宫八卦阵是被你所破,师弟武功虽然不错,可尚未到能以力破巧的境地吧。”谢道允挤了挤眼睛,只觉这个师弟十分有趣。
杨影枫自然不愿吃亏,“师兄啊,这知识是无价的,咱俩换换吧。你看,你武功比我好,我就向你学习武功,我经典比你好,嗯,算学肯定也比你好。你于经典上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一句,我就答一句。武功上,我有不明白的,你同样教我一套,如何?”
谢道允觉得这种互相学习的方式十分有趣,欣然答应,心底莫名升起一种奇特的情绪。
他自幼被谢冲衡收养,又因天赋出众被寄予厚望,平日里练功习道不敢有丝毫马虎,皆是全力以对,对于师门评价十分在意,不敢令师尊有丝毫失望。
如此成长起来,性格上固然有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待人接物让人难以挑出任何毛病,又因武功卓尔不凡,远超同济,如此自然而然与周围同辈产生距离,不免便觉得有些孤独压抑。这种孤独压抑在平日里他总以为是心魔,常颂道经以平心静气,沉浸在道经中的时候,或可忘怀那种孤独感,一旦脱离道经的世界,则不免又会如此。
此刻遇到杨影枫,这位师弟并不因自己身份地位和武功而产生距离感,反而在熟悉以后,常能开出一些并不过分的玩笑,或耍弄一些小小的心机,并不让人着恼,却又觉亲切。便是那种心魔,仿佛也有些远去。
二人在望舒台,一个教习武功,一个传授经典。
有时候会论剑比武,点到即止;有时则会因讨论经典而相互辩论,互相奚落。
但这个时候杨影枫不仅仅只是用经典之言回复,再加上他本人来自信息时代的独特观点,常常又能有惊人之语而出。这个时候便是谢道允也不得不拱手拜服。
两个年轻人便以这种独特的相处方式,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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