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陵军这边,刘縯一言九鼎,自然对刘秀提出的意见鼎力支持;新市军那边,马武鼎力支持刘秀,王匡、王凤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刘秀的建议非常正面,义正言辞,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倒是平林军的陈牧和廖湛对这个事情极力反对,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那里唱双簧,就是要反对刘秀。
陈牧跳出来说道:“兄弟们打仗都挺不容易的,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的,如果打了胜仗还不能抢夺战利品,那咱们打仗还有什么意思?”
刘秀听罢,连忙反驳道:“不然!咱们起义是为了推翻新莽暴虐的统治,匡扶汉室,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造福百姓,而不是欺压,劫掠百姓!”
廖湛又说道:“可是,如果不给兄弟们一些实惠,谁还愿意跟着咱们当兵呢?”
刘秀听罢,义正言辞地说道:“当兵吃军饷那是天经地义的,可如果当兵是为了劫掠、欺压百姓,那就不是当兵,而是当强盗!民心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莽贼暴虐,民心就向着义军,会跟义军团结起来消灭莽贼,可如果义军残害百姓,百姓就会跟官府站在一边,剿灭咱们义军啊!”
陈牧、廖湛二人听罢,一时间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略微消瘦,长相清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白衣书生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同意刘秀的意见,咱们义军是该立规矩了。”
众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朱鲔。
朱鲔,字长舒,汉阳人,他在新市军当中的地位跟马武一样,仅次于王匡和王凤。而且,朱鲔与别人不一样的一点是,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从不上阵杀敌,作为军师,完全是依靠智谋在新市军当中混饭吃得。新市军的老大王匡对朱鲔非常信任,几乎言听计从。
如此一来,号称“绿林军智囊”的朱鲔站出来支持刘秀了,王匡、王凤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朱鲔顿了顿,接着说道:“严肃军纪好处有二,其一,约束士族,整顿军心;其二,弘扬正气,聚拢民心。有此二人,何愁不能天下归心?”
王匡听罢,连忙大喝了一声:“好,那就依军师之见吧。”
这句话,是王匡的经常性台词,他不同于陈牧和廖湛,不只一味胡乱打仗,也喜欢听一些谋士的建议。
王匡在绿林军中的威望甚高,因为当初绿林军就是由他和王凤最早组建的,即便后来分成了新市军、平林军和下江军,陈牧和廖湛等人也依然要对王匡礼让三分。
既然王匡都发话了,那就严肃军纪吧,为了将来的胜利,为了推翻新莽!
联军整顿了军纪,刘縯又开始了他下一步的计划,攻打宛城。
宛城是南阳郡的首府所在地,只有打下了宛城,才能控制整个南阳郡。如果连一个南阳郡都不能控制,又何谈推翻王莽的天下呢?
所以,宛城不仅仅是一个大城市,还是一个标志,一个象征,象征着义军完全有实力,有资格跟王莽的朝廷叫板,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一来,也会有更多的仁人志士加入到反对王莽的阵营当中来,这就是一个此消彼长的问题。简单说来,你牛笔了,别人就怂!
可是,宛城是那么容易攻打的吗?十七年前,安众侯刘崇就率领自己的门客攻打宛城,反对王莽,结果连城门都没能进去就失败了。
只是,刘縯觉得自己不是刘崇,他可是柱天都部!
这天,刘縯把刘秀、邓晨、朱祐、刘稷等人一起叫到军帐之中,商量攻打宛城的事情。
刘縯指着地图上宛城的位置说道:“眼下我军接连攻下长聚、湖阳、棘阳,军威大震,应该趁此时机,进攻宛城,定能一战而胜!”
刘秀这一次没有选择继续支持刘縯,而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哥,进攻宛城的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那前队大夫甄阜绰号‘寒面金镗嗅灵官’,为人阴险歹毒,心思缜密,绝非等闲之辈。还有属正梁丘赐,以及那个逃到宛城的岑彭,都不是等闲之辈。攻打宛城,必定是一场恶仗啊!”
刘縯听罢,不禁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道:“哼!不就是甄阜、梁丘赐,还有岑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岑彭还是咱们的手下败将呢。即便他们真有点本事,我刘縯也不怕,柱天都部,就是要啃硬骨头,哪有柿子捡着软的捏的道理!”
刘秀听罢,不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大哥,我总是觉得,进攻宛城,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还要再耐心准备一下。”
一旁的邓晨也说道:“伯升,我觉得文叔说的有道理,进攻宛城绝不能操之过急啊!”
没想到,刘縯却有些急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再等,那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不趁着现在我军的胜利一鼓作气,攻下宛城,难道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吗?”
赌桌上的赌徒,有的时候就是趁着自己一直赢,觉得手气壮的时候想赶紧多赢几把,殊不知,有可能会连本带利一起输进去。
刘秀和邓晨还想再劝刘縯一下,但是刘縯心意已决,执意要攻打宛城,刘秀和邓晨也只好听命。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