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刘秀的母亲中等身材,有着一张农村妇女都神似的沧桑脸庞,皱纹如斑驳的树皮,记录着春夏秋冬的寒暖。
“娘,歇会儿吧。”刘秀跑过去说道。
樊娴都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幅慈祥的表情,道:“没关系,娘不累,一会儿就缝完了。阿秀啊,你去了长安之后,娘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像你两个哥哥一样,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在樊娴都的心目中,刘縯、刘仲、刘秀这三个儿子,前两个都是捣乱精,整天就知道跟一帮子地痞榴芒小混混混嘿社会,没个正经事做,就刘秀是个老实孩子,性格文静,爱读书。
一旁的刘縯听了这话却不乐意了,连忙走过来,一撇嘴,不甘道:“娘,我怎么就整天惹是生非了。”
刘伯姬也凑了过来,眨巴着水灵眸子,一脸懵懂地问道:“三哥这以后成了太学生,是不是将来就可以入朝为官,就能配得上那美若天仙的阴丽华了?”
刘秀听罢,顿时一脸尴尬,连忙使劲咳嗽了两声,示意刘伯姬赶紧住嘴。
就在这时,刘縯却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不成!朝廷黑暗,民不聊生,王莽篡权,天怒人怨!这莽贼的官有什么好当的!”
随即,又在刘秀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子,义正言辞地对刘秀说道:“三弟,你将来可不能替莽贼效力啊,此番去长安太学读书,最重要的那是要结交天下的英雄豪杰以便收归己用,那莽贼的鸟官没什么好当的!”
唉......大哥啊,这些话你整天都挂在嘴边,秀的耳朵都快生出茧子来了。根本不用担心,就算是秀想当官,人家还不一定让咧。
于是,刘秀只好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答道:“放心吧,大哥,你的话我铭记在心。”
刘縯听罢,十分高兴,一阵哈哈大笑,随即又是一番豪言壮语:“等将来大哥光复了汉室江山,阿秀就是王爷,伯姬就是公主了,还愁没有荣华富贵吗?哈哈哈......”
樊娴都听了这话,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狠狠地蹬了刘縯一眼,厉声喝道:“静胡说!”
樊娴都年纪大了,也许对她来说,荣华富贵总是太遥远,而几个孩子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过得幸福已经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
十日后,舂陵村口。
村口的一棵大树下拴着一辆驴拉的大车,车上站着一个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中等身材,身穿粗布短衫,头上束着帻巾,鼻梁高挺,面色白皙,双目有神,虽称不上英俊,但是五官棱角分明,温吞的外表下也透露出一股子英气,他手里拿着一只铜锣,一边敲打一边呐喊:“快来看呦!太学生,上太学,坐上那驴车去长安,去长安!”
不一会儿,村口就聚集了一堆人,有本地考上长安太学,近几日要赶赴长安的,也有要出远门串亲戚的,大家伙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坐着驴车去长安上学,恐有辱斯文啊。”
“嗨,什么斯文啊,就跟你平时多斯文似的。”
“这坐驴车应该不贵吧。”
“是啊,应该不贵,多少钱啊?”
青年见有人询问价钱,连忙停下敲锣打鼓,答道:“去长安收三十钱,去洛阳收十五钱,去宛城啊,只收五钱!怎么样,便宜吧?”
“哎呀......还真是挺便宜的,三十钱就能到长安。”
“我去。”
“我也去。”
“也算我一个。”
不一会儿,驴车上的座位就被预订一空了。
这名青年名叫朱祐,比刘秀大两岁,他少年丧父,随母亲回到清河郡复阳县外祖父刘氏家中居住,经常往来于舂陵之间,与刘縯、刘秀兄弟自小便相识,感情极深。
这一次,朱祐也考上了长安太学,于是便打算和刘秀一道去长安求学。因为朱祐和刘秀的家庭都比较贫寒,买不起马车,只能两人一起凑钱买了一辆驴车,他们打算乘坐驴车赶赴长安。而且,刘秀还想出来一个“卖票”的主意来,这样的话可以在路上赚些盘缠。
此时的刘秀正躺在一棵大树下面乘凉,他翘着二郎腿,斗笠盖住了整张脸,闭目小憩,却没睡着。
朱祐怀里揣着满满的一袋子钱一路小跑跑了过来,一把掀开了刘秀脸上的斗笠,一脸兴奋窃喜地对他说道:“哈哈哈......阿秀,你可真有办法,咱们的驴车都已经坐满人了。这样的话,到了长安,咱们买驴车的钱都赚回一半来了。”
刘秀的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仰望着天空,在心中暗自笑道,傻帽,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玩意儿叫“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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