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把香囊凑近了闻了闻，笑着摸了摸裴子晗的鬓发：“如此，外公就放心了。”

江老太爷说罢就笑着走出房门，一副不必相送的架势。

裴子晗也只得远远的看着，直到江老太爷的身影消失在二门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视线。

也不知是裴子晗的错觉还是事实如此，她总觉得自江老太爷离开之后，江老太太就不大正常。和她说上一句话，总是一问三不知，就连昨日自己吃了什么也答不清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众人无奈，只当老太太是这几日置办年货劳累了，也不肯多打扰也就纷纷找借口告辞让老太太多歇一歇。

这使得裴子晗还未开口询问已然被同辈的姊妹借故拉了出去，不多时，整个硕大的屋子也只有老太太一人和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

倒是瞬间冷清了许多。

老太太却是置若罔闻一般，只是呆呆的坐着，任谁叫也不回应。众人慌忙去探老太太的脉搏和鼻息，觉得一切正常，也便甚是奇怪的退在一旁，不再打扰。

一晃，天就黑了。

裴子晗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抱着手炉发呆。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那年秋天外公讲给自己那个关于大树和小鸟的故事。

春天的时候，小鸟会在树上，一支接一支地唱歌。而当冬天来了的时候，小鸟得回南方去，自然也就要离别了。

小鸟于是对大树说：“等春天来了，我们再在一起唱歌。”

可等小鸟归来的时候，大树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树墩站在原处。

小鸟到处打听：“你知道大树去哪里了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它终于找到了大树。可大树已经变成了一盒火柴，静静的躺在书桌上。

小鸟看着火柴，流了很久的眼泪。然后它用火柴点亮一根蜡烛，对着那盏烛火，唱了一晚上去年的歌。

裴子晗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冰雪寒天的日子里想起这个悲伤而绝望的故事，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好似一场梦。

她记得母亲临去时曾叮嘱自己，要珍惜眼前人。

这些年，她一直记得，所以她总是倍加珍惜这些年对她百般好的人们，甚至说是讨好也不为过。

裴子晗虔诚的跪在地上，冲着遥远的北方重重的叩头遥拜：“求菩萨保佑，保佑我外公平安顺遂，信女愿以十年寿命相抵！”

此时门外菁菁端着茶水打帘走进来，偏巧不巧一阵威风吹灭了裴子晗刚刚上好的香。

裴子晗楞楞的看着那依旧飘起袅袅熏烟的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种要哭的冲动。

菩萨啊菩萨，您这到底是允了信女的话还是不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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